小時候,我常在村裡頭捉雞吃,當然,如果你愣要說偷,也是可以的,所以,村裡頭的雞們一見到我,跑得賽過了快馬,捉了一隻之後,其它雞們就略鬆了一口氣,悠哉幾日,某一日,如果我見到雞不下手偷了,它們則一連幾天地見到我跑得如快馬……心時常提著的滋味並不好受。
如今,見到月光下窗戶底下冒出來的這張如花笑臉,我的心情就仿如那雞們,終略鬆了一口氣。
在她面前和寧王情深款款如此多次,終激得她要動手了嗎?想來她不動手,太子也會催了她動手吧,變了心的女人,太子又豈會留著?
“林姐姐,還沒睡啊?”我笑了笑,等著她從屋子裡出來。
“哪有妹妹這般的忙,為王爺分憂解勞。”又朝我看了看,“妹妹今日這身衣服可真特別,彷彿那廣陵仙子欲乘風而去。”
我今日穿了一件寬擺拖地的高腰束身裙,外套一件寬身上衣,恰齊腰間,正如她所說,倒真有幾分富麗瀟灑之氣,仿若扇面上的仙子,飄飄欲仙。
晚風習習吹拂,她額上青絲有幾縷便垂在貼有紫金花鈿的眉心,憑添幾分慵懶,簷角月光如皎,蹲獸寂寂,她左手輕輕地抬手將額前亂髮攏於腦後,袖中便傳來幽幽伽南香味。
第二十四章 跑路
第二十四章跑路
我輕吸一口:“好香的味道,是皇后娘娘剛賞下來的吧?”
“妹妹不也有,不過自媚蕊自走後,妹妹彷彿很久沒燻過香了,屋內倒總是清新淡雅。”
我笑道:“如若姐姐喜歡,我那屋裡多餘的,不如就送了給姐姐?”
林美人淺淺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見媚月在跟前,我示意她去取了前幾日宮裡賜下來的伽南香球。
“妹妹,我們姐妹倆好久沒一起聊天了,今晚夜色甚好,王爺最近賞下了清明雨後的西湖龍井,不如妹妹來我屋裡,就著月色,我們邊賞月邊飲?”
說著,她便款款地走近了過來,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原是柔膩如脂的纖手,卻讓我身上起了層雞皮,我便知道,今日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了。
如果是以前,她的身上的武技只配給我端茶遞水,可如今,卻能治我於死地。
我笑著和她走進了屋子,一進門,便聞到三足蓮瓣香爐焚熾的杜衡香味,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讚道:“林姐姐這屋子,當真香得仿如仙境,和我那屋子相比,倒真是天差地別,以前不曾覺得……。”
林美人握緊了我的手,回頭向我淺笑:“也不知太子爺為何選了你。”
我假裝不知從她的衣袖裡滑出了雪亮的短刃,直抵我的腰間,只道:“姐姐說什麼,妹妹竟不知了。”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隱隱的嘈雜吵鬧之聲,從開啟的窗戶可見,遠處隱在黑夜中的紅牆碧瓦隱有紅光冒出,有人在遠處大叫:“走水了,走水了……”
那個方向,卻正是絲織房,今日才制好測試好的寒蠶銀甲就擺放在那裡。
我看到了外面的火光,越來越大,竟彷彿那落日之時的火燒雲,染紅了整個天邊,臉色終變:“怎麼會這樣?”
她手裡的尖刀刺向我的腰間,終讓我呼痛失聲而叫。
“你有沒有想過,背叛太子的下場?”她淺淺地附在我耳邊道。
我愕然回首:“姐姐也是?”
“小築裡出來的人,不只你一人成績好。”她輕輕地道,“但能活命得長的,卻不多。”
我臉露戚然之色:“姐姐,妹妹自寒苦出身,生來便體弱,幸得太子贈藥,才得以活命,妹妹不敢背叛太子殿下……”
“善詭詐狡辯的人,我見過很多,但卻從未見過妹妹如此境地了,尚死不悔改,一幅怯怯之色,善辯如此……”她臉上露了淡淡的悵惘,“只可惜,如此的急智,卻也惘然。”
她眼內殺意盡流,我臉上有恐慌之色,知道她定是早做了安排,絲織房火起,來的恐怕不只一人,我若在她的房間被刺,只要略做安排,就可以把此事推在入府行竊之人身上,只需略散流言,讓寧王知道我原也是太子安插進來的,恐怕寧王倒會吁了一口大氣:他送的美人又內訌了,不用自己親手動手,多麼的省氣省力?
我維持了臉上的恐慌,問了出口:“如此一來,姐姐還能在王府呆了下去嗎?”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小築裡成績最好的,居然問我如此愚蠢的問題。”她停了停道,“也難怪,你居然愚蠢到送走了媚蕊,原本太子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