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所以,她側頭有意無意地望了我一眼,伸出纖纖玉手拿起桌上未開的核桃,在手裡轉了兩轉:“這可是雲南漾濞的核桃?未曾想表哥這裡有,今年本郡主可還未曾試過呢……”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如果嫁給寧王,至少也會有一個從二品側妃的封號,我等一些身份只比普通侍婢略高的美人自得上前巴結了,就算不嫁寧王,她郡主的身份在此,為求生計,她只一個眼神,想那以前的美人也會識趣的,於是,我咳了一聲:“鶯兒,還不上去侍候郡主?”
如果是要鶯兒動手,鶯兒早就去了,鶯兒看來知道她的想法,所以站在我的身後沒動,見我叫了,她只得低低地應了一聲,上前拿了紫銅鉗子夾核桃,換得她眼神冷冷地朝我一望,我只詐做不知。
想叫我親自動手侍候你,只怕你擔當不起,再說你八字還沒一撇,嫁不嫁得成夏侯商還有侍商榷,我早就看出,此女性格衝動,並不是一個心有城府之人,比那林美人尚且不如,難成大器,也就夠不上威脅,無謂的事,我才懶得去做呢!
鶯兒戰戰驚驚地用小鉗子夾核桃,又用銀挑子把核桃肉挑了出來,放在潔白的瓷盤上,她卻臉有怒意,動都沒動這核桃肉。
第三十一章 禍起
看來此女雖生在豪門,但本性衝動暴躁,一言一行想不表現在臉上都不行,倒是個容易對付的,但卻不可掉以輕心,有句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說不定她一衝動之下,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這邊小小插曲自是沒人注意,那邊卻傳來將士們馬靴踏在硬土地上豁豁的聲音,原本空蕩蕩的廣場,此時卻塞滿了兵士,森森的戈尖仿若湖裡鱗鱗水光,刺得人眼花潦亂。
那圓臉將軍想是早和寧王交過手,不過時日已久,如此有了這樣的機會,臉上興奮之色盡顯,早躍躍欲試了,拱手退下,把那兩面旗子舞得上下翻飛,場上兵士便來回穿梭,前後縱列,便成合圍之勢。
擂鼓聲起,神策營的人果然不同凡響,久經訓練,場上兵士配合得天衣無縫,戈來劍往,無論何時,都將寧王呈包圍之勢圍著,可寧王到底不同尋常,白色身影如同閃電在森森地劍戈之中來回穿插,左右衝突,如果不是有陣列相護,他又不願意傷人,估計早就將眾將士打得侍衛人仰馬翻,戈丟劍棄了。
看來我的話起了作用,他身形明顯減慢,有時竟任由那劍戈刺了上身,這才以內力將之震開,如此一來,惹得將士們火氣更大,那圓臉將軍更是臉如蕃茄,又青又紅,到了最後,乾脆將手裡調旗揣了入懷,親自上場督戰,一時間喊殺聲更勝從前。
到了最後,寧王騰空而起,二十幾根長矛舉天相迎,只聽得冷光四濺,他竟不躲避,任那長矛全刺了上身。
看得侍衛首領臉色都白了,嘴唇急速蠕動,估計在講:如果鎧甲不管用,這可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不是一個窟窿,是幾十個窟窿啊啊啊!
還好,鎧甲管用,雖有劍戈刺身,只濺得火花四現,卻依舊沒有刺破鎧甲。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好端端坐在一邊的郡主看得興起,揚聲叫道:“表哥,我也來。”
不等寧王答話,她就衝進了場子裡,隨手奪過了一名士兵的劍戈,騰空而起,點了幾名兵士的頭頂,直往寧王所立的中心衝了去,看來她的輕功不錯,身體也不重……點得那些兵士個個兒頭一縮……到了陣中心,更是把礙事的兵士踹開了幾個,兵士顯然也知道她的身份,見她一來,陣列就有些亂了,總之一句話,她走到哪,那裡的兵士就亂到哪。
她揮戈上前,和寧王交上了手,手腕翻轉,身形穿梭來回,寧王卻如閒亭信步,只守不攻,看在我的眼裡,便感覺有些奇怪:怎麼這寧王也象那兵士一樣,她的劍戈揮到哪兒,他便避走不及?
看了一會兒,我便明白了,她對寧王和對兵士還是有些不同的,對兵士她是毫不留情,可對著寧王,她手裡的劍戈雖然揮得聲勢浩大,可一不經意,就有一個明顯破綻,可讓人用手抓住劍戈一頭……我看了,怎麼有一種她一門心思想寧王伸手一拉她的劍戈,她便趁勢鑽進他的懷裡的感覺?
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眾睽睽之下啊!
這時鶯兒才敢悄悄地湊了上來:“主子,風寒乍起,奴婢去給您拿件衣服?”
我回頭瞧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神有些閃躲,便道:“不用了……”
她眼神閃過一絲失望,我便又道:“我和你一起去,加件衣服也好。”
我們從對方的眼裡都看清了同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