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小姑娘,我被人稱為聖者,自是要守信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知從哪裡拿了個皮鞭出來,一卷,便捲了我,我只覺自己騰空而起,下一秒,便進入了一個粘稠膠狀的所在,整個人彷彿掉進了糖漿之中,拼命掙扎,想要從桶內站起,卻不能動,而桶下,卻有無數的觸狀物緩緩地纏上了我的手腳,讓我再不能動。
“睡一覺吧,小姑娘,睡醒了,就會好了,你頭邊的木製枕頭,都是夏侯商那小子為你做的呢。”
那糖漿物漫上了我的脖頸,除了頭之外,我的全身皆浸入其中,靠頭的地方,果然有一個凹形之處,剛好與我的脖頸相合。
那聖者緩緩的說話之聲在相思洞裡迴響盤旋,發出的迴音傳至我的耳內,讓我的眼睛漸漸地沉重起來。
“不……我不睡……我要問他……為什麼每一次,他都這樣?”我喃喃地道,眼前出現的卻是那道緩緩關上的洞門,他溫柔的笑容,有樹葉間疏漏下的點點金碎映於他的臉上。
等我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依舊身處於這粘稠的糖漿之中,洞中央的相思樹樹葉卻彷彿在枯黃萎縮,洞角,有一個極大的鐵籠子,梅娘閉目坐在鐵籠裡。
我身上的觸鬚卻多了許多,將我纏得緊緊的,讓我動彈不得。
我大聲道:“有人嗎?白痴聖者,你在哪?”
沒人回答,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叫罵道:“白痴聖者,你死到哪裡去了?入地獄了嗎?……”
叫了半天,也沒人回答。
隔了一會兒之後,那梅娘睜開了眼:“別叫了,沒用的……沒想到這位夏侯王爺為了你,真可做成這樣?想一想,我刺在他身上的那一劍,偏離了少許,果然是對的。”
當日她身穿黑鎧,扮成烏木齊,與夏侯商作戰,聽她的語氣,原想取他的性命的,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待我詳細問她,她卻又不出聲了,只在籠中打坐。
隔了好一會兒,洞口才開了,那聖者提了一大包東西下來,我一見到他就罵,他卻笑吟吟的不以為意,先把那麻布袋放於鐵籠邊上,對梅娘道:“你的食物來了。”
我吃驚地看見梅娘從鐵籠柵欄間隙伸出手,伸至麻袋裡,一伸手便拿出一條黑色的相思蛇,雙手一扯,將那蛇扯成兩截,放到嘴邊吸吮了起來。
她臉上的神情沒有烏木齊喝人血之時那樣舒暢,可滿臉鮮血實在可怖,我忙掉轉了臉不再望她。
“這蛇可難找了,相思洞裡沒了,洞外的效果雖不是很好,先勉強湊合吧。”這聖者道。
我奇道:“你不是說眾生皆平等嗎?你用無數生命救她一人,佛祖可不答應。”
他臉上又現那噁心的慈悲之色:“你懂什麼,它們捨身救人,死後投胎可升至人道,我這是在救它們呢。”
他的歪理一套一套,沒人說得過,我便不再糾纏此事,遲疑地道:“我相公,他還好嗎?”
“好,當然好,每天抱著孩子,讓我看一下都不給。”聖者憤憤然地道。
我噗呲一笑,想必夏侯商也察覺出了聖者的打算,為了不讓燁兒受影響,有多遠躲多遠,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
“哎,沒用的,品性如何長大便是如何了,他終會成為比我成就還大的聖善之人。”聖者知道了我的想法,卻施施然道。
我醒過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在梅娘還在一條一條地吸吮袋中之蛇時,我又沉沉地睡了過去,每醒來一次,那相思樹便枯萎一分,根鬚卻是盛長,可到了第三次醒來,纏在我身上的根鬚卻全都變成細小易碎,身上的漿狀物也變得稀了許多,而那棵相思樹,樹葉全都枯黃了。
梅娘依舊坐於鐵籠之中。
聖者這一次沒走開,立於桶邊,對我道:“大功告成,你身上相思毒依然全解了,我又得配藥準備夏侯商的了,只等相思樹恢復青綠,他便可以解毒了。”
我穿著黏糊糊幾個月沒洗得衣服走出洞口,身上的藥漿被風一吹,太陽一照,就半乾半溼,更是讓人不舒服,頭髮沾了藥漿之處,糾結一團,我心想:這副模樣,如果給夏侯商看到,他會不會笑?
可我從洞口迎接的人群之中看不到他,彷彿當洞口合上之時他溫柔的笑臉只存於我的夢中。
小七,君楚禾,其他人等,他們都在,包括燁兒,他已經能站立了,被君楚禾牽了小手站於他的腿邊。
可我看不到他。
“他呢?”
“你看燁兒,多可愛,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