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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他就那麼怕了,然後就心存僥倖。

他跟馬青生活了一年,他知道馬青,馬青表面上是個小混子內心可不是,馬青不壞,甚至可以算的上有點小善良,他對自己母親的崇敬遠遠超過了自己,他相信馬青絕不至於真壞到不管不顧要破斧沈舟的地步。所以他就任由馬青和肖瑾結婚了,天真的強迫自己相信馬青會被肖瑾的愛情感動繼而愛上她。然後他看著一個人接著一個人摔下去。先是小瑾,再是母親,現在是馬青,接下來還有馬晨,而自己,早在那個徘徊在坦白不坦白的關口就已經摔下去了。美國的這幾年哪一天不是在一邊僥倖著一邊煎熬著,哪一天不是在害怕,每接一次家裡的電話都能嚇出他一身汗來。

這就是他這幾年過的日子。

肖銳揉了揉已經蹲麻了的腿,爬過去撿起那塊把馬青最後一擊打翻在地的那塊滑板。上面一點痕跡都沒有,堅硬得像新的一樣。真的和新的一樣,鮮豔的圖案,乾淨的輪子,是被精心照顧仔細呵護的一塊滑板。

他能想像到馬青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拿著布,拿著油仔細地擦試,小心的上油,然後找兩張報紙包起來,放在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角落裡。小心地隱藏著,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

肖銳哭了,抱著滑板痛哭失聲。一切都是被自己搞糟的,一步錯,步步錯。

他不該一時衝動就答應了馬青那個明顯不平等的交易,更不該放任馬青一步步陷下去,他應該在看出點苗頭之後就告訴馬青他得去美國,永遠不回來,讓馬青根本近不了身。他不該躲在後面任由馬青叫自己母親媽媽,應該早早告訴她們馬青是一個炸彈,遲早會把他們炸的支離破碎。

誰能讓他重新再來一遍呢?

肖銳爬起來撐起已經木掉的身體簡單的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把櫃子扶起來,把沙發擺正,把碎了一地的瓷器掃了,還有那個碎成好幾片的小馬,掃了,倒了。聞到廚房什麼糊了,肖銳走進去,案上放著一個保溫食盒,鍋裡是正熬著的雞湯,已經沒有湯了,剩了一隻乾巴巴的雞架沾著鍋底。

他明白這應該是馬青給他母親做的。

肖銳呆呆地在房子裡站了半天,這裡沒有小瑾氣息了,永遠沒有小瑾的氣息了。肖銳抹了一把眼睛,把門關上,下了樓。

肖銳拖著兩條發僵的腿剛回到醫院,就碰到了在樓下急得轉圈子的王海。

王海一見肖銳就撲上來死死地卡住了肖銳的脖子前後晃著,“你怎麼能那麼幹呢?你怎麼能那麼幹呢,你他媽的到底犯什麼混呀?”

肖銳瞪著王海,眼光還是直直的,好半天才覺的憋氣,用力地開啟王海的胖手,整個人像遊魂一個。

“錐子幫他,你是我的朋友,你也幫他,誰來幫我,你們誰來幫我?誰來幫我一下。”肖銳吼了起來,一屁股坐地上,捂著了臉。

誰也幫不了他了,他早就該知道有這一天的,是他把小瑾一把推下去的。

“馬青斷了兩根肋骨,有點內出血,別的臟器有沒問題現在還不知道,腿…唉,他還沒送進醫院就暈迷了,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肖銳,其實馬青…”王海想說什麼,看著肖銳慘白著一張臉,定定的盯著地面,肩膀耷拉著,一點也沒有過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整個人都被擊垮了,似乎再有一點外力就能把徹底地毀了。王海忍了忍還是把嘴裡的話忍下了,拍了拍肖銳的肩,“錐子要我把豆豆先送我媽那放幾天,她得照顧馬青,我先去接豆豆把他送回去,你自己……唉,好自為之吧。”說完走了。

直到王海的腳步聲一點聽不見了,肖銳又坐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不能就這麼乾坐著,現在他們家的人全在醫院裡待著呢,太平間一個,醫院裡本來一個,現在又被他打進來一個。他媽還在樓上躺著糊塗著,他還得照顧她。打起精神,把臉上拍了拍,把剛剛哭過的痕跡拍沒了,肖銳這才搖搖晃晃跑上樓去。

病房裡,肖母又睡過去了,同病房的剛剛吃完了飯端飯盒去洗,看到肖銳愣愣地站著,推了推他。

“您是她另一個兒子吧,你弟弟今兒沒來嗎,我看他在這侍候了好幾天了,晚上也不睡,每天還要回去熬燙做飯,還帶個孩子,是不是累了睡過了,要是他來不了,那你得趕緊給你媽打飯去,晚了可就沒什麼能吃的了。”

肖銳看著那人指了指過道口的那個賣飯的小推車,反應過來他媽的晚飯還沒著落呢,趕緊開啟床頭的櫃子,找來一個飯盒,跑出去打了一份稀粥,一個饅頭和一份小菜放著。自己靠著床邊看著母親的睡顏,這才覺得出來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