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
循著香味找過去,只見假山的縫隙中,鑽出來一枚幼小脆弱的花枚,還沒有人的手臂長,花枝的頂部,張著三兩個米粒大的花骨朵兒,和一朵已經盛開、拇指蓋大小的花兒。
“這麼小,你就敢努力掙出屬於你的冬天?”我輕輕撫過柔嫩的花枝,心頭微微一熱。
小小的花枝,竟然也有自己努力的方向,而我,走過商場與戰場,見識了那種極端的不同人生,不論那是我的情願還是不甘,我是不是都不該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他們,都
為我擔心了好久,我呆呆地看著花枝。
花枝上那朵粉紅的小花兒慢慢變成深紅,顏色還在逐漸加深,加深,如血一般鮮豔欲滴,慢慢地,從一朵化成了萬朵,從一點紅化成萬般紅,鋪天蓋地,欲罷不能。
猶記得那一夜燃燒得火一般豔紅的燈籠,跳入眼界的全是紅色,彷彿是一團不息的烈火,熊熊地燃燒,人心在鼓脹,鮮豔輕快地跳動著,血液從人體最深處湧動,透過暴起的
血管,透過裸露於面板上的脈,透過眼睛,透過語言,透過笑容,透過喧囂,傳達著極致的喜悅,甚至淚水也不曾在這裡惹人厭煩,淚水也成了歡宴上的貴客,在宣洩著激狂的衝
撞靈魂的情感。
然後是醉意朦朧的新郎,被攙扶著送進了新房。房門一關,頓時隔絕了外界的種種錯雜紛亂的聲音,儘管那每一聲中都透出深深的喜悅。
燦若白晝的燭火搖曳下,新郎俊逸脫俗的面龐比身上的喜服還要豔紅,醉意在進入新房的剎那間消退得乾乾淨淨,只餘清醒得過份的眼神,平時不卑不亢的風度顯然巳輕丟失
在某個角落裡,像是被什麼牢牢粘住了嘴巴,竟一個字都掙不出來了。
可是,新房裡有一點很怪異,是什麼呢?新郎茫然思索。
一低頭,接觸到新娘柔媚狡黠的鳳眼,新郎恍然大悟,是了,新娘怎麼站在桌邊?新娘不是應該蓋著鮮紅的蓋頭,等待新郎一把掀開嗎?可是現在,蓋頭已經扔到了一邊,點
綴著寶石翡翠琳琅滿目的沉重的鳳冠也不知所蹤,新娘露出豔光逼人的絕色面龐,自信的微笑讓美麗無形中成了優雅氣質的一部分,這就是新娘,絕對不摻一絲雜質的絕頂完美。
是的,那種漫長的羞澀的等待,絕對不是眼前這位新娘能夠做到的事情,即使羞澀,她也會本能地把它封鎖在心底,或者用一切行動來化解,而不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等待緊
張發生。本來,他就已經猜到,他的新婚之夜絕對不會過得像別人那樣,他深深地嘆息,微笑。
“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新娘目不轉睛地仰頭看著新郎,唇邊泛起一朵笑花兒,手臂不知不覺地攬上了新郎的腰。
新郎很想告訴新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看著新娘那樣閃亮璀璨的眼睛,新郎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什麼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以,但是不能玩太長時間。”新郎最後勉強答應,順便討價還價了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新婚之夜完全泡湯在莫名的遊戲中。
“都說我的夫君是天日最具聰明才智的人,且文武雙全,讓我臉上跟著增光了不少呢!”新娘嬌嬌地笑道。
新郎覺得自己的皮頓時繃緊了,新娘每次這麼笑的時候,總是他需要萬分防範卻依舊防不勝防的時候。
“其實,賓客們都說是我豔福齊天,夫人不僅絕色美貌,更身懷絕世才華,讓為夫面上何止增了一點點光啊!”新郎趕緊道。
雖然在外面說這樣的話是稍顯肉麻,可是現在是閨房,閨房中說些無傷大雅的恭維妻子的話,大概也不會傳到外面讓自己成了笑柄吧?
新娘掩嘴笑,新郎還是第一次見到新娘笑得如此嫵媚豔麗,一時看呆了,就忍不住希望跳過遊戲直奔主題—
新娘伸手打掉新郎伸過來的魔手,道,“請看!”
素手一張,一面雪白帛錦在新郎面前推開,帛錦上,是一道算術題。
“這道題目,是要你運用你想得到的數字,把他們分別填入這九個格子裡,使之不論上下左右橫豎斜計算結果都完全一樣!在我們那裡,十二歲以內的孩手就可以解出這道題
,不要說我欺負你!”
接著拉新郎來到書桌邊,書桌上一副文房四寶,一面帛錦記錄著一副對子:“雙手推開窗外月”。
“這是咱們那裡一位大才女,考驗她那新婚夫婿的才華,給他出了這麼一道題,答出了,就認他為夫,答不出,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