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草原各部落的軍隊正在旁邊觀望,不願意貿然出手,加上納可烈失蹤的影響力,我們現在只要專心對付納可緒的二十萬鐵騎就可以了。只是,北邊的戰爭爆發,使得西邊那些小部落開始蠢蠢欲動,想渾水摸魚,南邊現在有太傅之子周明達駐守,他雖然一介文士,肚中卻頗有些墨水,所以在浮靡的南方倒正好能鎮住那一班自命清高的名士,將就著也能好好當他的監軍,只是如今這真刀真槍的仗一打起來,他就不行了,還得派得力的將軍去南方鎮守啊!可是我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安聖愁眉苦臉地道。
“人生處處是意外,不可能永遠地照著你打算好的路子走下去。你就當放了一個長假好了,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我輕輕笑道。
當初的我又何曾想到自己會走上戰場呢?如果不是被虜來錫勒,如果不是身中劇毒,甚至如果沒有穿越來此,如果不是——
即使有無數個如果,事實就是事實,永遠也不會改變,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接受,比起前世敢於與天抗爭的勇氣,我已逐漸習慣了一種命運的規律,接受不得不接受的,拒絕我寧死也不會接受的,這就是我這一世處世的原則。
清歌看著我,彷彿我是一枚耐人尋味的橄欖,我白了他一眼,就算我是橄欖,也應該在初次遇見我的時候品嚐個夠,現在都老夫老妻了再露出這表情,真是超級遲鈍!
“你說的如此滄桑,要不是我完全瞭解你的底細,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曾經親身經歷過一場無比巨大的變故了!”九天沉思的雙眼看著我。
“再大的變故也比不上眼前的,”我若無其事地道,“根據我們分析的情報,目前強敵在對面虎視眈眈,你們還有心思閒磕牙?!”
“現在還是整裝待發要緊!西邊的山地就讓雲夢海去,守住京師固然重要,但國土淪喪恐怕更加嚴重!”九天道。
“啥?”我睜大眼睛。
“你大概不知道,雲夢海當年是姐夫軍中的副帥,後來因為——被調回京師,管轄京師一帶所有軍隊。”清歌輕聲為我解釋。
“她怎麼不知道?就算之前因為生病大門不出,但自家哥哥任過什麼官職還不知道嗎?”九天揚眉一笑。
我心虛地撇開臉,正好對上清歌的幽明的眼睛。
“是啊,如果沒有南昭,夢海就是我天日的第一大將了,只是——好在他們相處得十分愉快,南昭走後,夢海就回了京師,對了,那西邊此時好像是淑妃黨的人駐守……,嗯,四弟,我說習慣了,抱歉!”安聖雙眼迷濛地回憶著往事,卻在最後又想起國事,不禁打了一個機靈清醒過來,不禁尷尬地向鳳雷淵道歉。
我暗自嘆息,安聖的心裡,除了南昭和若風,恐怕就只有國家了,天日有安聖和清歌這樣無私的皇子,又有聖明的九天,想不強盛都難啊!
鳳雷淵顯然驚訝又感動地看著安聖,明顯因為安聖的那聲“四弟”,他的臉微微漲紅,說話口氣倒還鎮定,“不,沒關係,實際上,西邊的無色就是我的心腹,我本來是為——就不是為自己建立的!”
“無色是一個和尚,但卻是令西邊部落聞名喪膽的天日將軍,不是因為他殺人或者殘暴之類,而是——他會巫術!西邊山地曲折,環境險惡,是各種詭異法術集聚的地方,那裡的人都怕他,只是連我也鬧不清,到底是他虛張聲勢呢,還是真有其術。”清歌微微笑著向我解釋。
“不是虛張聲勢,無色的確會法術!”鳳雷淵沉聲道,“但是無色給我送了密信,他恐怕在那裡待不長了。”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
“他算出了他的死期,所以著急要我派人過去接手呢!”鳳雷淵口氣十分沉重。
“什麼?這世上真有人能像諸葛武侯那樣算出自己的生死?”我失聲問道,我穿越已經是讓人絕對不能相信的事情了,現在竟然還有人——
“我有話要對你說!”鳳雷淵突然轉向我,表情異常嚴肅,“無色的信中說,天日北疆的戰場上將損失一員大將,但同時也將誕生一員大將,而這誕生的新將,就是那個能夠徹底平叛西境的人。”
我呆呆地看著他,“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來這裡時,曾沿途簡單地打聽了一下,我想,無色指的恐怕就是你!”鳳雷淵苦笑地看著我,似乎他也很不情願說出這樣長我威風的話。
我伸出一根修長雪白的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無色說了,凡事不可勉強,水到才能渠成,你放心,不需要硬性命令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