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打了個寒戰,突然活現一個念頭,要是某一天,憶爵會這樣壞笑著算計我的話——不可能,清歌會把他扁成豬頭!如此一想,我又恢復了神采奕奕。
兔子急了也咬人?形容得真貼切!我忍不住吃吃笑起來,安聖啊安聖,你的第二春真的離你不遠了。
“你說,他們會半途退場嗎?”我舉起酒杯遮住自已壞笑的臉,悄聲問若風。
“要不,若風就陪舅母打個賭吧!”若風也笑著學我。
“好!”我爽快地道。
朗乾已經抱著憶爵不知去了哪裡,安聖還在對著清歌指手畫腳地說著什麼,眼看著雲夢海悄無聲息地走到安聖身後,懶散地靠著椅背的清歌眼中的哂笑連我都看得明明白白——
安聖往後猛一大跳,正好跳到雲夢海的身上!
我哈哈大笑,左邊桌子那裡突然傳來一陣“嘩啦”的響聲,眾人都不由得往那邊看,我回頭一看,憶爵的小禮帽一閃,怎麼了?我和若風連忙走過去。
“朗乾——”我連忙叫,趕在別人圍過去前走過去,朗乾高高舉著乾乾淨淨的憶爵,錦瀾緞袍上酒水淋漓,顯然是誰打翻了酒瓶,朗乾只顧著讓憶爵避開,自已卻來不及。
“你沒事吧?”若風急忙伸手接過以為正在玩遊戲、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憶爵。
“沒事,你沒事吧?”朗乾搖搖頭,無比溫柔地道。
我們都一怔,這才看到,旁邊站著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不過八九歲的模樣,卻已經是膚白如雪,柳眉纖長,五官秀麗精緻,典型的美人模樣,圓亮精神的杏眼中不畏懼害怕,卻是十分內疚的神情。
“你沒有事?小弟弟有沒有事?”她稚聲問道也不見緊張,到底是貴族家的孩子,頗有膽識。
“碎水晶都落在你的手上,怎麼問我和憶爵有沒有事呢?”朗乾笑道。
碎水晶?
我忙拉過小女孩藏在背後的手,她滿是抗拒,“我沒事,真的沒事,王妃不必擔心!”
說話間我已經拉她的手,頓時倒抽一口氣,那白嫩的手背上分佈著一些細碎的晶瑩,在這樣嬌生慣養的女孩兒手上,早已碾出了碎碎的傷口中,冒出血珠子,她不但一聲不出,連臉色都不曾稍稍有變,連我也吃了一驚。
“哎喲——”朗乾忍不住皺起眉頭,渾然不覺口氣中不知不覺摻雜了一些心疼。
“我帶你去洗洗傷口,要儘快處理好,不然會留下疤痕!”我皺眉捧著白玉般的小手,溫柔地衝她笑笑,女孩子,留下疤痕就傷心了。
“不敢耽誤王妃的時間,臣女自已去廚房裡清洗一下就可以了,”不卑不亢地道,倒像個小大人似的。
“在我的府裡受傷,我連包紮都不幫你,日後誰還敢來我睿王府玩?我忍不住笑,笑她的故作老成,“走吧,沒事兒!”
我趁朗乾沒注意丟了個眼色給若風,若風會意地點頭。
房中,我細細地給她抹上藥,又包紮妥當,洗手和包紮的時候都難免引起疼痛,她卻一聲不吭,若說剛才是吃驚,那麼現在我心中就是佩服了。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呢?”我知道。
“臣女閏名玉烈,家祖父工部尚書史沂。”女孩口齒伶俐地道,眼兒一瞬不瞬地望著我。
“怎麼了?”我不由得摸摸臉,“我長得奇形怪狀?”
史玉烈一笑,卻有了絲絲害羞,“玉烈久聞王妃大名,特地求了祖父帶我來這裡見識,王妃跟我想象中一樣美!”
“是嗎?我倒覺得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兒!”我微微一笑,見她衣衫簡樸,發上也只佩戴了一隻成色平常的玉簪,順手從自已的妝臺盒子裡翻了翻,翻出了一對蝴蝶翩翩的白金琉璃髮飾,給她別在烏髮間,頓時給她秀麗卻略顯冷淡的面容平添了幾分活潑嬌嫩。
“王妃,這個——”她馬上緊張起來,舉手欲拔下發飾。
“別,咱們初次見面,算我送你的,除非你嫌棄我這不是新的!”
“玉烈不敢,只是無功不受祿……”她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一份難能可貴的倔強。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伴著朗乾微微有些控制不住的聲音,“嬸嬸,小妹妹沒事吧?”
我暗暗偷笑,玉烈看著我,小臉兒微微紅了。
“沒事,我馬上帶她出去。”我揚聲道。
“王妃,恕玉烈冒昧,您剛才向敏王做眼色,是要敏王去調查玉烈的身世背景嗎?”玉烈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