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傅和孟理初都呆住了,他們從來不知道睿王會有這樣令人恐懼戰慄的一面,儘管是久經官場的老臣,他們還是在睿王排山倒海的殺機與氣勢壓迫的抬不起頭來,兩腿也開始在不知不覺中可恥地發起抖來。
誰來告訴他們,溫雅讓人總是如沐春風的睿王是不是被魔鬼妖邪附身了?
“帶著你們的聖旨和這群噁心的玩意滾開!”清歌聲音不大,卻字字夾雜著劈頭蓋臉的冰雹,如利劍直射向周太傅和孟理初,以及那幾名已經瑟瑟發抖的蒙面女子。
我張口結舌地看著他,雲青低下頭,笑意在他清冷的嚴重一閃而逝,紀情豎起了大拇指,冰心詫異地看著恍若換了一個人的清歌,鴻飛的眼中充滿揶揄的笑容。
“王爺,我們還沒有說明來意——”
“砰——”
“啊啊啊——”
一聲連大地都似乎顫抖了一下的巨響,周太傅和孟理初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堅固無比的大理石桌案,在睿王“輕輕”的一掌下化為紛紛揚揚的粉末,嚇得那群剛剛還幽靜嫻雅的女子瘋了般恐懼地尖叫起來,紛紛向門口擁擠著跑去,幾個正欲端上茶水的小丫鬟被擠得人仰馬翻,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下一掌,我不保證會招呼到誰的頭上!”清歌殺氣騰騰地道,“還不送客?!”
在紀情和雲青的強制下,周太傅攥著被手心汗水浸得溼透、並且完全沒有機會宣讀的聖旨,連同還在呆愣中回不過神的孟理初,就這樣狼狽萬分地被趕出了睿王府。
周太傅一聲不吭地看著大門毫不留情地轟上的睿王府,突然裂出一個大大變形的笑容,嚇得孟理初以為他被氣瘋了,連忙撫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並出聲安慰——
“太傅,王爺魯莽,你不必跟他計較。。。。。。”
“也只有這樣的睿王,才配得上那丫頭!”周太傅搖頭晃腦喜滋滋地道。
孟理初老眼暴凸,差點被這個多年的同事激成老年癱瘓!
眼前變故疊生,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來不及發表。
唯一能把清歌氣成這樣的事情,就只有跟女人有關了,賞賜美人給清歌?這麼故技重施有意思嗎?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意思。
我搖搖頭往裡走,清歌依舊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喚住了我,“綺羅,趕緊去收拾,身外之物就不要帶了,我現在就去宮裡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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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他,他已經如一陣風般,消失了蹤影。懷裡的憶爵哇哇大叫起來,我心頭的不安跟著逐漸強烈,不會吧,難道清歌是要去闖宮來硬的?千萬不要啊!!
第三十六章 賜酒
逐步向前,漸次陰暗,空氣也由清爽透明變得腐敗渾濁,就如同他的生活,從什麼時候開始,由光明磊落、爽朗豪邁,走向了難以自制的陰霾?
臺階,從高處漸漸沉向低谷,而他的衣服,也從明淨瞭然的透藍走向昏昧不明的明黃,那麼刺眼,刺得人無法抑制地流淚。
想起父皇當初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他終於有了一絲絲的領悟,父皇是在同情他,同情他和父皇即將面臨的同樣命運,父皇不曾說破,因為這些都是自己選擇的,父皇說他盡了最大可能地公平對待。
公平,是啊,在世人的眼中,是自己虧待了他們,給了他們不公平的待遇,可是有誰知道,真正痛苦不堪的其實不是他們,而是自己?
當站著自己一心夢想的最高點以後,才發現這裡寒氣襲人,君臨天下,卻高處不勝寒。
天牢雖冷,卻冷不過他心底的冰天雪地。
一道堅固的鐵門,兩條森寒的鐵鏈,徹底阻斷了他身為一個應該享受到哪怕微薄可憐的情意。
門外,他明晃晃無波無緒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門內那道悠然自得的身影上面。
門內,雷澤淡淡然狹長俊美的眼眸直直地停在他的眸中,淡的,那麼讓他無名火起。
從來沒有交集的兄弟,他們甚至幾乎沒說過話,比陌生人更加生疏——身為太子的他,有著太多的功課要學習,太多的責任要揹負,根本不可能像清歌那樣,在宮裡宮外亂走,幫助每一個他看得到自認為需要幫助的人。
何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並不如清歌得寵,雷淵的事,他有所耳聞,卻只能袖手旁觀,否則,定會把自己也拖進那趟渾水中。
而這個雷澤,當雷澤需要幫助時,自己,已經領命征戰沙場,清歌,被雷澤自己的母妃所害,性命難保出宮求醫。
沒有人能夠幫助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