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的面孔——已經扭曲得近乎猙獰!
“睿王,不好了,睿王——”
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叫,阻住了清歌的步伐,一個小太監渾身浴血、踉踉蹌蹌地摔在他的腳下。
“王,王,皇上,皇上……”
小太監滿面鮮血混雜著恐懼,模樣可怕至極,他艱難地手指向御花園,卻最終沒有說完話,雙目大睜,僵硬地倒在地上,死了。
清歌臉色有一霎那微微地蒼白了一下,這小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人,剛剛就是他來稟報太傅求見——
皇上有危險,可是,自己才剛剛離去,那時候周圍並沒有可疑的人——
看著快捷如閃電般疾奔向皇宮的白衣背影,悄然潛出的莫逐流睜著不敢置信的眼睛——原來,睿王不但沒有失去武功,還比他們想象中更加高深……
伸腳踢了踢小太監的屍身,他的臉上是漠然冷酷的表情——只有殺了小太監,他的話,才更加真實,否則以睿王的聰明智慧,一旦看破皇上的計劃,後果不堪設想,為了皇上的計劃能夠成功,死個把小太監,又算得了什麼?
就連他自己,也不過是一枚隨時準備著犧牲的棋子罷了。
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御花園,已經烏雲密佈,清歌趕到那裡,皇上已經不見蹤影,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渾身血窟窿的小太監,看得清歌心驚肉跳,敏捷的思維一瞬間空白罷工——
皇上呢?
不要慌,皇上同樣身懷高強武功,不會那麼容易就出事,一定要定下神,一定要——
果然,摒棄了腦中的紛紛亂亂,將靈臺歸於清明,他慢慢捕捉到一絲殺氣——御書房?
修長的身影霎時去如流虹,一瞬間無影無蹤。
御書房內,高聳如屋頂的書架未倒,但是上面的書籍卻早已紛紛揚揚,變成無數紙屑。
皇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三個黑衣人,他的右臂上劃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鮮血迅速染紅他那一身明黃皇袍,除此之外,他倒是沒受到一點傷。
他力大無窮的左手,捏著一名黑衣人脆弱的脖子,而他的脖子,則暴露在另一名黑衣人鋒利的長劍下,腰上的死|穴,正被人用利劍牢牢地指定。
破窗的嘯聲震得其中兩名黑衣人立足不穩,霎時,一枝滿是嫩綠柳葉的枝條已經拂到他們面上,看似力道輕微,卻在收尾的剎那——在他們的額上留下深如刀刮的血痕!
不容他們有絲毫時間喘息,柔韌的柳條刷刷刷連揮三招,第一招過後,一名黑衣人撲面倒地,一動不動;第二招過後,第二名黑衣人指著皇上脖子的長劍化為段段碎片,分插在黑衣人自己的周身要|穴上;第三招過後,那指著皇上腰部的黑衣人大駭,翻身便倒,一招鐵板橋,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擊——
清歌突然停下了洶湧如狂濤的進攻之勢,白衣飄飄,翠枝依偎,即使在如此狼狽萬分的環境中看起來依然是那麼美麗協調,可是他死死地盯著最後那名黑衣人,俊雅容顏上已經溫和不再,臉色更是嚴峻到了極點,“你,劍影?”
那黑衣人喘了一口氣,畏懼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看向他身後的人一眼,慢慢拉下蒙面黑巾——那血跡斑斑的面龐如此地熟悉,傷痛愧疚的眼神無言地看著他,正是他手下唯一一個背叛了他的死士,劍影。
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他很想猛然回過頭揪住身後人的衣領,大聲地責問他到底是不是瘋了,就為了試探他到底有沒有失去武功,就忍心犧牲掉這麼多的人命,如果他不回來,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可是他畢竟是清歌,涵養和包容力無人能及的清歌。
他默默地垂下頭,迅速跨過已死的黑衣人,走到第一個黑衣人身邊,出手準確地點了他幾處|穴道止血。
“去叫太醫過來,他的傷勢雖然沉重,但還救得回來一條命!”他啞著嗓子吩咐道。
皇上冷冷地瞧著他頹然的背影,有一種解恨的痛快和刀割的疼痛在同時進行著,彷彿心跳會因為這樣劇烈的疼痛隨時停止,彷彿呼吸會因為這樣劇烈的疼痛隨時中斷……
咬咬牙,他隨即向劍影一揮手,要她帶走受傷的死士,如果不是劍影翻身躲避露出了自己的行藏,這場戲他本來還想多演一會——
舉手投足,一瞬間錯位移形,三招便足以殺死他三個武功高強的死士,這樣的身手,是應該出現在武功全失的清歌身上嗎?
看著清歌逃避似的背對著自己,他想,他應該先開口,可是他剛剛清了清嗓子,清歌縹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