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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陰謀暗室

為究竟是否秉承了魏國公的意思,這些揣測一時竟難以立決。

就在李信心事重重的之際,一騎快馬風塵僕僕馳入南京城中沿著寬敞平整的石板大道直往南城巷子裡的大宅而去。一刻鐘後,一方木匣被老僕畢恭畢敬的放在了自家主人的桌案之上。

“京師來信!”

一雙保養得體的大手以銅鑰匙將木匣開啟,取出以油紙密封的信件,待展開後僅僅掃了兩眼便不由自主的面露喜色。然後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將整個書信從頭到尾的讀了一遍。然後,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氣。

“終於等到今日了,讓那群丘八先折騰幾日,只可嘆他們還不自知末日即在眼前。”這一雙保養得體大手的主人正是阮大鋮。

好訊息使得一向馭下嚴厲的阮大鋮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和顏悅色,笑呵呵間,他將手中書信遞向了一旁滿眼好奇之色的老僕。這位老僕是他阮家的家生子,與聞參與密事早就不計其數,是以變放心大膽的讓他見識一下這令人振奮無比的訊息。

“你看看吧,之是出了這書房,你要當作甚都沒見過!”

老僕激動的接過了阮大鋮手中的書信,這種激動並非即將要與聞密事,而是自家主人的舉動顯示了對他無以復加的信任,試問還有什麼能比這種信任更能讓人激動的呢?只瞬息之間的功夫,老僕的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不過這些激動之色在他看到了書信上的內容之後,變全然被激動所取代了。

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抬著他那乾瘦滿是褶皺的左手在書信上胡亂點指著,口唇也不自主的抖動著,竟以一種奇怪的聲調說著:“這,這,當真是大喜事啊,老奴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阮大鋮破天荒的擺手道:“罷了,罷了!這個當口你就不必再多那禮數了!”緊接著,他經又毫無徵兆的話鋒一轉,“陳家的兩個崽子可安排妥帖了?莫要讓人追到了沈兄頭上。”

老僕抬起袖子做拭淚狀,這才又恢復了平日的幹練,回答道:“動手的是魏國公後軍都督府的人,再怎麼追查也追不到老爺頭上,您就放心吧。依老僕的意思,乾脆……”他以手為刀做了個劈砍的動作,“如此便一了百了,卻因何要留著他們?”老僕跟隨阮大鋮數十年,自然瞭解主人的心思,所謂不要牽扯到沈兄頭上云云不過是遮掩,他真正擔心的當是不要牽扯到自家頭上才是。

阮大鋮不置可否,只沉吟著,半晌之後才又以極為鄭重的口氣低聲道:“儘管京師的處置已經成了定局,咱們也不能甘於坐等,左良玉的兒子今在何處?”

誰知,聽到阮大鋮提及左夢庚其人,一向俯首貼耳的老僕竟然面色大變,然後又顫聲的說起了另一番言語。

“老爺啊,左家父子勾結沈王意圖不軌,雖然目下行跡不顯,卻是包藏禍心。若與之過於親近,只怕,只怕萬一,老奴是說萬一他們的事敗了,沒準就會牽連到南京來。所以,老奴以為,老爺不宜去見此人,也不要幫他籌集糧食。只坐山觀虎鬥豈不更好?”

只聽阮大鋮又換上了一副冷笑面孔,“你以為我不知沈王與左良玉搞的驅虎吞狼那一套嗎?楊嗣昌河南大敗,乃至熊文燦慘死,只怕都少不了他們推波助瀾的影子。這等禍心於內之人,我當然不會幫他分毫,不過將這禍水東引又何樂而不為呢?”

老僕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也僅僅是過了片刻功夫又驚道:“老爺的意思是,將左夢庚和那姓李的丘八攪合到一起去?”

屋子裡的空氣似乎也在驟然間凝固了,老僕實在為家主的奇思妙想所感佩。阮大鋮轉的聲音轉而又有幾分升高,“只是如何引法卻須好好籌謀一番。”

“老爺可是要在糧食上做文章?”老僕雙眼放光。

“當然如此,只要這一項也坐實了,就算姓李的丘八有翻天覆地的本事,也休想再翻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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