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軍在南京城最大的威脅和隱患,只要除了此人,南京則盡握鎮虜侯之手。
“用章兄?用章兄?”
高宏圖一連幾聲才將鄭三俊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哦?你剛才說甚?”鄭三俊先是一愣,又下意識的問道。
“還能說甚,用章兄倒是說個章程出來,關鍵時刻,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兩個人雖然各懷鬼胎,但是狼狽為奸慣了,所以高宏圖仍舊習慣性的讓鄭三俊拿個準主意出來。鄭三俊微微一笑,“這還不簡單!眼下便是一樁大好的機會,你我只須推邵化龍一把,讓他萬劫不復,還有魏國公……”提起魏國公之時,他並未直說,只是以雙臂打樂一個手勢,又用目光予以暗示,高宏圖立即心領神會。
高宏圖湊上前來,低聲問道:“如何做法,還請用章兄詳細道來……”
……
李信並不甘心線索到樂泉州口音之後便徹底斷絕,他要有切實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猜想,看看朱運才也是一臉的無奈,又不禁嘆息一聲。此人審獄手段了得,補人卻非所長。
“朱郎中以為那泉州口音的神秘人此刻在何處?”
李信的問話讓朱運才眼前一亮,頓時興奮的說道:“鎮虜侯大火當夜就封鎖了南京各門,那廝當有很大可能被困在了城中,何不在城中大肆捕拿一番?下官就不信捉不住此人!”
朱運才說的的確是李信心中所想,不過李信卻不想在城中大肆捕拿,這就和徒手捉魚一般,動靜鬧的大了,目標反而會受驚跑掉。何不以餌釣魚呢?
從封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日兩夜,不知有多少人急著出城而不得,尤其是滯留在南京城中商人最為著急。而想要出城可並不簡單,必須有三衛軍和應天府的同時許可,這種公文又豈是尋常人能得到的?
所以,李信覺得放寬條件,說不定便會有人上鉤而自投羅網呢?聽了李信的囑咐,朱運才毫不掩飾目光裡流露出的欽佩之意,這個主意自己情急之下怎麼就沒想到呢?
朱運才端坐於應天府衙的簽押房內,為了不出現漏網之魚,他決定親力親為,依照鎮虜侯的主意,先在南京城中張貼布告,由於局勢逐漸安定,可以對封門做出寬鬆的限制。但是,必須經過應天府的核準,開據路引,憑藉路引方可出城。
這已經是今日的第九十九個人了,朱運才疲憊不堪,耷拉著眼皮。
“姓名!”
“小人陳阿四!”
“籍貫!”
“蘇州府人士!”
“出城事由……”
看著眼前唯唯諾諾的老商人,朱運才滿臉的厭惡,看了他在蘇州府開據的路引,有檢視了一應以作此行證明的票據,心中明鏡一般,此人絕對不可能是他要找之人。於是,便令一旁的書辦為此人開據出城的路引。
“下一個!”
儘管朱運才已經又累又餓,但他可是在鎮虜侯面前拍了胸脯的,一日之內必然將此人抓獲。哪成想一連檢驗了近百人都沒有任何此人的跡象,他不禁有幾分洩氣,同時也後悔不該在鎮虜侯面前將話說的太滿。
按說他平日裡也是十分注意言行的,對於口中所出之言亦是遵從拉弓不滿,凡事只說八分的原則。可此前在興奮之下,竟然就有了那麼幾分得意忘形,直接說了滿話。
現在可好,就好像困在了陡峭的懸崖半山腰,上不去,下不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審批出城的路引。
此時,進來名身材魁梧的漢子,一張口卻是滿嘴的外地口音,雖然此人極力試圖說南京官話,但豈能瞞過朱運才的耳朵。本來無精打采的朱運才立即竟覺起來,本來軟塌塌靠在椅子上的身子也不自覺的坐直了。
朱運才壓住心頭的興奮,問道:“姓名,籍貫,出城事由……”
“小人江西廣濟人士,姓薛名錦龍,是販賣土產的行商,這次出城,是準備返回家鄉!”
這位薛姓商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他將原籍開據的路引恭恭敬敬的放在朱運才面前的桌案上,其間若隱若現好似夾著一張銀號即兌票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