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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糊塗選擇

偌大的場院恢復了平靜,彷彿不曾發生過戰鬥一般,取暖的石炭已經燒的沒了火色,灰敗的餘燼裡透著冬夜徹骨的寒冷,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嚕打鼾,偶爾還夾雜著傷者痛苦的**。

李信一夜未眠,關於未來的走向考慮了很多,最終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雖然他即將赴任地方,但爭鬥的根子卻始終都在朝堂之上。他只是個三衛總兵,沒有能力左右朝堂爭鬥,但也不甘心成為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東方天際已經隱隱現出一抹亮色,李信霍的站了起來,他不想加入到那些爭鬥中去,但若是誰擋了他的路,定會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因為他心裡還裝著另一大事,不出所料南方的流寇明年將會復起,而北方的韃子仍會步步緊逼,這漢家江山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看著他毀於一旦。

他相信幕後黑手對他的連番暗算失敗,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將其揪了出來,也省卻一塊心病。這件事,他忽然便想到了那黃二公子,此人總是倏忽而來,又飄忽而去。尤其是今夜的襲擊,他能由地道中出現來搭救自己,更間接的證明了此人與暗算自己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若想查清背後黑手的底細,說不得須著落在他身上。李信在戰事結束之後,曾想查探那地道通往何處,奈何大屋已經燒燬垮塌,正將那地道口掩埋住,只好就此作罷。

良久之後,一輪紅日由極目遠處冉冉升起,清晨冷厲的空氣開始化作陣陣白氣消散。李信只覺得身子已經凍得發麻,鐵甲並不合身,裡面穿的棉衣也不是很厚,久站於此的他盡情感受著冬日清晨的酷寒,任由毫無溫度而又泛著金色的日光灑落身上,胸腔裡似鼓盪著一陣無聲的嘆息。

“李將軍好興致,冬日朝陽無限美好,只可惜兵荒馬亂,誰還有心思欣賞這良辰美景?”

曾敢的變化之大令李信唏噓不已,這還是那個有點犯二的愣頭青麼?那時候的他雖然總是好心辦壞事,但勝在心地純良一片真誠。不過幾日的功夫,一身青袍官服加深,彷彿便換了個人一般,變得陌生無比。

若是半月之前,他決然不會相信這種既沒營養又沒話找話的言語,會出自曾敢之口。

“無非是活動活動凍了一夜的腿腳,李信粗人一個,哪懂得什麼美好不美好!對了,曾大人,你我兩家是否合兵一處,共赴山西?”

曾敢急三火四連夜追出京城為的就是同李信一路,如今的他身負重任,自然要更加的愛護自身。但卻沒想到,反是自己將那李信救了。

“如今天下大亂,匪患橫行,人多也好有個照應,自是求之不得。”

這種對話讓李信心裡一陣膩味,商量完正事,便不再搭理那曾敢,將麾下軍卒們逐一叫醒,安排人手將傷員送往京城。有些受傷較輕的軍卒則反對將自己的那個傷員對待,一意要求與大傢伙同行。

最後無奈之下,李信只得令人將幾個重傷員送回京師醫治,並留給了他們足夠的金銀,交代他們,一旦傷愈便可立即回大同去找他們。

天色徹底大亮之後,兩股人馬合兵一處,沿著官道往居庸關方向而去。居庸關所在為延慶衛,距離昌平州不遠。原來他們昨夜露宿的大車店距離昌平州也不過十幾裡的腳程,奈何黑燈瞎火間也分不清究竟在何處,否則再多走上一陣於昌平州落腳也就不會發生昨夜的慘劇了。

過了昌平居庸關轉瞬即至,雄偉的關城聽吧於崇山峻嶺之間,一條大河出關城一側向南而去,由於冬季封凍河面上一馬平川。

李信與周瑾手中都有趕赴大同的通關文牒,守關將領親自驗看了文牒之後,大手一揮,關門徐徐開啟,千金閘在一陣咕嚕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緩緩升起。

出了居庸關,便等於徹底出了京師的地盤,前邊不遠便是宣府。他們要越過八達嶺,由懷來衛西去。

臨出關前,李信還是把那守關的將軍叫住,說了昨夜遇襲一事,那大車店所在不論是昌平州也好,居庸關也罷,距離都不算遠,他們也有責任負責這一區域的邊防安全,讓如此大一股千人賊寇嘯聚於京畿腹地,久而久之難保不成心腹之患。

豈料那守關的將軍聽了以後,赧顏苦笑道:“李將軍有所不知啊,自韃子入寇以後,流賊嘯聚千人以上者比比皆是,咱爺們不是不管,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說著一指關城內計程車兵,“你看,咱就這麼千把人,主要精力都用在守住這關城上了,至於流寇們,只要他們不明目張膽的衝擊關隘與州縣城,上頭便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咱爺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一個參將,連兵都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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