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出心頭這口惡氣。
想到胡二狗,陸九眼睛一亮,他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自己何不從此人身上下手?張石頭雖然作為犯人交給了提刑按察使司,但胡二狗不是犯人,只是身受重傷而已,現在還被關在憲兵營中。
於是,陸九連夜去了憲兵營,憲兵營是陸九一手組建,都是他的心腹,於是對一干人等面授機宜。不多時便有憲兵將胡二狗從床榻上提了起來帶上鎖鐐,關入憲兵營監房之中。胡二狗被憲兵們的行動嚇壞了,拼命求饒,卻被告知上面發話,準備治他和姦之罪。
胡二狗聽罷,心下稍安,大明律和姦者杖八十,熬一熬也能挺過來。可當他聽到憲兵們私下裡議論紛紛要為張石頭報仇之時,心裡卻打起了鼓來,難道他們要大死自己?
陸九之所以說胡二狗身受重傷,那是因為他受傷的地方非同小可,是男人的寶貝命根子,張石頭以短管火槍,居然一發命中胯下,將那陀物什打成了一快爛肉。也不知張石頭是有意瞄準,還是陰差陽錯命中,反正三衛軍兵卒之間都認為這是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胡二狗越想越害怕,直到一個面色陰沉可怕的軍官來到他的牢房,他反而強裝鎮定。
“張石頭如何不來見我?”
那軍官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也不搭茬,而是命人端來了炭火盆,將烙鐵塞了進去,片刻之後又抽了出來,只見烙鐵被燒的通體紅亮。軍官吐了一口口水上去,立即便嗞啦作響,一股白煙嫋嫋飄起,頓時令胡二狗毛骨悚然,鎮定的偽裝頃刻間瓦解,大呼饒命。
那軍官冷冷道:“饒命可以,卻有條件。只要審案時按我說的去交代,保你性命無虞!”
……
提刑按察使司儉事呂四臻表面上閉門謝客,實際上一入了夜府中卻是來客不絕,很多人都是請託嚴辦張石頭一案,他來者不拒,一一收禮,打發走人。直到夜半之時,有神秘使者上門,這才整肅自身降階而迎。
將那神秘使者迎進府邸之後,呂四臻極盡諂媚之能事,隨侍左右,有求必應。同時,又送上了一大包程儀,顛在手中,沉甸甸的。
“煩請代四臻問張相好!”
那神秘使者收了禮後立即喜笑顏開,一口應下,“好好好,沒問題,一定替呂大人帶到!”
廳中早就備好了酒菜,顯然是隻等這神秘使者來到便行開動,只見那人卻先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遞給呂四臻。
“先不及吃,談要緊事。張相交代下來,務必使那人做成徇私鐵案。屆時,朝中各種安排才好一一動作!”
呂四臻嘿嘿怪笑起來,連不迭的應著:“明白,明白!”
“張相還說了,即使辦不成徇私鐵案,也務必要讓世人看清其刻薄寡義,虛有其表的本來面目!”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四臻必當竭心盡力!”
那神秘使者滿意的點頭。
“張相還說了,此功若成,按察使非你莫屬!”
聽那人如此說,呂四臻心花怒放,忙奉著他入座動筷,很快廳中又進來了兩個彈唱的女子來,以助酒興……
次日一早,呂四臻再一次親自登門總兵府,李信答應了會替他擬定一個可行主意。可他心中卻冷笑不止,倒要看看你這叱吒戰場的百戰丘八,在本官手裡是如何捏扁搓圓的。
等到他看到李信將擬好的條文時卻傻眼了,看不懂了。其中提議主審官不再當前官署中選擇,而是推薦了致仕在家的大學士張方嚴。張方嚴人如其名,出了名的方正不阿,性情耿介。
呂四臻暗暗冷笑,李信如此做是想借張方嚴之手大義滅親麼?
名單接下來還有太原知府田復珍,作為輔審官,這也順理成章。但看到“公訴”二字時他有些莫名,接著看到後面寫有自己的名字時,立時就猜了個七七八八,李信這廝是想讓自己做訟棍嗎?想都別想!
他指著自己的名字與李信交涉,希望不要由朝廷衙門來幹這訟棍來乾的活,說到最後更直接表明立場,誰愛幹誰幹,反正他是不幹。
李信則笑道:“呂大人莫激動,李信只是提意見,最終做決定的還是你。既然呂大人不想做公訴,不如和田府尊對換一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