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麻煩你替我通傳一聲,麻石鎮江南姑娘求見你們家相爺!”年輕女人緊了緊大氅,細聲細氣地說。
“我們家相爺忙得很,他可不一定有時間見你。”少年打量了一下年輕女人從雪帽下露出的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忍不住好心提醒。
“小哥,我是你們家相爺的故人,你只需替我傳達,他、、、定會見我的!”年輕女人的聲音透著一點沙啞,似是極度疲倦所致。
聽到這聲音,少年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他輕輕地:“既如此,你先在這兒等著吧,我馬上替你通傳。”
說完,他眼含歉意地關了門,然後便蹬蹬蹬地跑遠了。
年輕女人轉過身,看向了天空。她的眼睛清澈如水,只是略帶了幾分迷茫。一片雪花飄過來,飄到了她的鼻尖上。她微微地笑了,伸指彈去了那片雪花。突然,她的身體驚了一下,伸出手來,她輕輕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白色的大氅下,她的小腹高高隆起,看來她已有了身孕。她緩緩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美麗的笑。
與此同時,門又開了,那少年出現了。他氣喘吁吁地,身後卻緊跟了一個穿著藍色衣袍,身形修長的中年男人。他細長的眼,修挺的鼻子,見到年輕女人的背影,他揚聲喚道:“南丫頭!”
年輕女人聽到那呼喚聲,回過身來,見到那中年男人,她忙輕輕彎下身子,斂衽為禮:“民女江南見過左相大人。”
中年男人眼尖地看到她那隆起的腹部,他先是一愣,隨即快步過去,扶住了她:“南丫頭,你、、、在我面前,何須行此大禮?”
跟在東方的身後,我緩緩地走著。由於有了八九個月的身子,我走得很小心。雪花片片拍打著我的臉,我的思緒又飄得很遠很遠、、、
離開秦山之後,我繼續往北而行,一個月後,我來到了麻石鎮。在那裡 ,我發現自己竟又有了身孕。一時之間,我的心頭是又悲又喜。悲的是,我這個樣子,有何面目再回萬陣谷去見孟秋哥哥,又有何面目去履行那兩年的承諾。我一再地將身心託付給了他人,而他卻一直默默地等著我,無怨無悔地為我付出,我、、、實在不配再擁有他的愛。喜的是,我,又有了那銀髮男人的孩子,明知這段感情已經沒有了將來,我卻仍是忘不了他。現下,有了他的孩子,我的心彷彿也有了依託,不再是無所依靠了!
我在一個醫館裡落了腳,並且成了那醫館裡的一名女大夫。為了不讓那世俗的眼光影響我和我的孩子,我給自己編造了一個新的身份。我的夫家姓柳,而我的夫君到裕門關從軍去了。家鄉今年鬧災,我便離家來麻石鎮尋夫來了。由於有了身孕,我便先在麻石鎮落個腳,以後再尋機會去找他。
聽了我的遭遇,醫館裡的人都很同情我,開設醫館的李大夫還特意在醫館裡騰了一間房子給我住,而這也讓我羞愧不已,因為畢竟,我欺騙了他們。
在那兒安定下來不久,我就給爹爹和孃親捎了一封信,告訴他們我一切安好。離開萬陣谷前,我就曾答應過他們,每到一處地方,我都要寫信告知他們,以免他們為我憂心。
後來,有空閒的時候,我曾在顧府周圍轉了轉。我發現,那裡除了幾個守府的護院之外,再無二人。那幾個護院我以前都沒有見過,從他們的口中,我打聽到,自從定業十一年那姓柳的一家離開後,這顧府就再沒住過人。由於它名義上仍是顧將軍的府邸,所以也沒人敢轉讓它,而它,也就一直空在那裡。
原本,我是打算在麻石鎮就這麼住下去了。可是,一次在為病人診治時,我無意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於是我收拾好了行李,又匆匆趕往了中京。
“南丫頭,小心!”東方的一聲突喚驚醒了我的回憶。原來我們已經到了大廳旁邊了,我剛才一個不注意,幾乎就要在那臺階前絆上一跤了。
東方伸出了手,我一手撐著後背,一手扶著東方,步履艱難地上了那滑滑的臺階。
大廳裡早燃起了一盆熊熊的炭火,東方喚了丫鬟把椅子挪到炭火旁,然後扶著我在那椅子上坐下了。
“南丫頭,”東方再次打量了一下我那隆起的肚子:“你已經有了身子,這麼冷的天,你一個人趕到中京,也太、、、辛苦了!你的夫君、、、就放心你一人來此麼?”
我微微一笑:“我是瞞了家人出來的。東方先生,好久不見,你近來可好?”
“我,還好罷,不過事兒比較多罷了!”東方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我:“南丫頭,你這一年多的時間,都去了哪裡,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