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清軍的彈藥庫，巨大的爆炸聲過後，天空出現了幾百米高的蘑菇雲。

孫壘的耳朵聽不見東西，只見眼前火光沖天，士兵蜂擁而入，並順勢將值錢的易攜帶的東西揣入懷裡，那不走的一律摔碎、砸爛。

激烈的戰鬥之後，第一連和第四連就地駐紮，並派出崗哨防止清軍和義和團夜間偷偷襲擊。

剛剛吃過晚飯準備休息，遠處火光沖天，軍官們都到查理少校的指揮部等候命令。查理跟譯員楊添寶基裡哇啦說了一通，孫壘一句也聽不懂。

周道悄悄說：“德國大使館失火了。”

孫壘吃驚不小，問道：“你怎麼知道？”

周道滿不在乎地說：“在洋鬼子這裡也帶了一年多了，我也記住了幾句，剛才我聽查理說德國，大使館這幾個詞語。你再看看遠處火光起來的地方，不正是我們後面的租界位置嗎？肯定是租界裡的德國大使館著火了。媽的，還得讓咱們第一中國軍團當苦力，去救火。”

不一會兒，傳令兵進來報告，德國租界的一些商鋪發生火災，德國兵員不多，請求英國軍隊幫助救火。

查理點名，周道和孫壘所在的第一連和第四連各派一半的人去救火，其餘的人員地待命，休息，準備第二天作戰。

孫壘和周道沒有被調出去救火，兩人跟著回營地的十幾個軍官一起往回走。路上到處是斷壁殘垣，有的地方還有餘火在閃爍。

周道慢騰騰拖在後面，一個少尉軍官回頭招呼兩個人，周道呵呵一笑：“我，鬧肚子，看來要拉稀，你們頭裡先走，別臭著。呵呵。”

孫壘也走過：“真是懶驢上套，不拉就尿。剛才踩到了一個死女人，晦氣；再踩你的狗屎，那更走背字。”

周道哈哈大笑：“那你可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光了，要走狗屎運了。”說著悄悄拽住了孫壘的袖子。

“搞什麼鬼名堂？”

周道“噓，噓”兩下：“別吱聲，跟我來。”孫壘納悶地跟著走，約摸有半袋煙的功夫，來到了一條小河邊，河邊有一棵巨大茂盛的歪脖子老柳樹，樹幹很粗，三四個人才能合抱。

周圍的樹木很多都成了殘枝敗柳，只有這一棵歪脖子老柳樹竟然沒有被炮火損傷。

周道從背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開啟了展現在孫壘眼前，孫壘一看，是幾個杏核大小的寶石，十幾根金條，還有幾個玉手鐲，金元寶什麼的。

孫壘還沒反應過來，周道麻利地脫掉衣服，慢慢下到水裡，在老柳樹旁邊的小河裡摸索著，河水齊腰深，周道只能用腳踩，吸口氣沉到水底，然後忙活了一陣才浮出水面。

孫壘趕緊把衣服拿給上岸的周道，問道：“你啥時候弄到的這些稀罕玩藝兒？”

“別問那麼多了，都是從咱們大清國的軍官和太太的屍首上找到的，以前是你們家老孫哥照顧我，現在我總該還你一個人情吧？”

“河水那麼急，衝跑了就白忙活了。”

周道呵呵笑了：“咱名字就叫周道，早考慮好了，水下是一塊有兩三個八仙桌那麼大小的大石頭塊子，就是再大的水流也衝不動，石頭靠底下有個臉盆大小的洞口，剛好放點兒東西，我把小布包放在洞裡，又在上面壓了一塊石頭，神仙也找不到。早先裡面我已經放了一些好東西了。你要記住地方，將來不管誰被打死，剩下的人來了，都要把東西帶回老家，分給馮家坡孫、周兩家人。”

孫壘還是不解：“我沒看見你單獨出來，啥時候藏起來這麼多值錢的玩藝兒。”

“天機不可洩露。”周道說到，“將來進來紫禁城，肯定還有更大更好的寶貝。皇帝老兒總想佔盡天底下的寶貝，還不是都給洋毛子準備下了，咱老百姓撈不著。”

孫壘還想說：“咱大清國的紫禁城可不是隨便進的。”

周道談了口氣：“咱中國人命苦啊，紫禁城早就是日薄西山了。你不拿，別人也拿光了。”

2

天津衛。

第一中國軍團駐地周圍，周道和孫壘帶著自己的小隊，在冒著青煙的斷牆內外搜尋著什麼。

天津戰事進入相持和拉鋸階段，華勇營和香港軍團的主要任務是清剿滲透到租界附近的清軍和義和團狙擊手。

第四連，一個黑臉計程車兵靠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上點起煙，剛剛吐出一口菸圈，隨著一聲沉悶的槍響，黑臉士兵的嘴巴被子彈打爆，屍體重重地摔倒在地。

附近計程車兵趕緊趴下，有的在斷牆的牆腳下蹲下身去，四處搜尋打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