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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嚴重性,將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因為決定此事昀終走向的,既不是萬曆,也不會是他。 談話結束後,申時行回到了家中,開始滿開希望地等待萬曆的聖諭,安排皇長子出閣讀書。 可是一天天過去了,希望變成了失望,到了月底,他也坐不住了,隨即上疏,詢問皇長子出閣讀書的日期。這意思是說,當初咱倆談好的事,你得守信用,給個準信。 但是萬曆似乎突然失憶,啥反應都沒有,申時行等了幾天,一句話都沒有等到。 既然如此,那就另出新招,幾天後,內閣大學士王錫爵上書: “陛下,其實我們不求您立刻冊立太子,只是現在皇長子九歲,皇三子已五歲,應該出閣讀書。” 不說立太子,只說要讀書,而且還把皇三子一起拉上,由此而見,王錫爵也是個老狐狸。 萬曆那邊卻似乎是人死絕了,一點訊息也沒有,王錫爵等了兩個月,石沉大海。 到了四月,包括申時行在內,大家都忍無可忍了,內閣四名大學士聯名上疏,要求冊立太子。 嚐到甜頭的萬曆故伎重演: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不理,我是皇帝,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但他實在低估了手下的這幫老油條,對付油鹽不進的人,他們一向都是有辦法的。

幾天後,萬曆同時收到了四份奏疏,分別是申時行、王錫爵、許國、王家屏四位內閣大學士的辭職報告,理由多種多樣,有說身體不好,有說事務繁忙,難以繼任的,反正一句話,不幹了。

自萬曆退居二線以來,國家事務基本全靠內閣,內閣一共就四個人,要是都走了,萬曆就得累死。 沒辦法,皇帝大人只好現身,找內閣的幾位同志談判,好說歹說,就差求饒了,並且當場表弁,會在近期解決這一問題。 內閣的幾位大人總算給了點面子,一番交頭接耳之後,上報皇帝:病的還是病,忙的還是忙,但考慮到工作需要,王家屏大學士願意顧全大局,繼續幹活。 萬曆竊喜。

'1310' 因為這位兄弟的策略,叫拖一天是一天,拖到這幫老傢伙都退了,皇三子也大了,到時

木已成舟,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次內閣算是上當了。 然而上當的人,只有他。 因為他從未想過這樣一個問題:為什麼留下來的,偏偏是王家屏呢? 王家憑,山西大同人,隆慶二年進士,簡單地說,這是個不上道的人。 王家屏的科舉成績很好,被選為庶吉士,還編過《世宗實錄》,應該說是很有前途的,可

一直以來,他都沒啥進步,原因很簡單,高拱當政的時候,他曾上書彈劾高拱的親戚,高首輔派人找他談話,讓他給點面子,他說,不行。 張居正當政的時候,他搞非暴力不合作,照常上班,就是不靠攏上級,張居正剛病倒的時候,許多人都去祈福,表示忠心,有人拉他一起去,他說,不去。

張居正死了,萬曆十二年,他進入內閣,成為大學士,此時的內閣,已經有了申時行、王錫爵、許國三個人,他排第四。按規矩,這位甩尾巴的新人應該老實點,可他偏偏是個異類,每次內閣討論問題,即使大家都同意,他覺得不對,就反對。即使大家都反對,他覺得對,就同意。

他就這麼在內閣裡硬挺了六年,誰見了都怕,申時行拿他也沒辦法,更有甚者,寫辭職信時,別人的理由都是身體有病,工作太忙,他卻別出一格,說是天下大旱,作為內閣成員,負有責任,應該辭職(久旱乞罷)。

把他留下來,就是折騰萬曆的。 幾天後,禮部尚書于慎行上書,催促皇帝冊立太子,語言比較激烈,萬曆也比較生氣,

罰了他三個月工資。 事情的發生,應該還算正常,不正常的,是事情的結局。 換在以往,申時行已經開始揮舞鐵鍬和稀泥了,先安慰皇帝,再安撫大臣,昀後你好我

好大家好,收工。 相比而言,王家屏要輕鬆得多,因為他只有一個意見——支援于慎行。 '1311' 工資還沒扣,他就即刻上書,為于慎行辯解,說了一大通道理,把萬曆同志的脾氣活活

頂了回去。但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一次,萬曆沒有發火。

因為他發不了火,事情很清楚,內閣四個人,走了三個,留下來的這個,還是個二桿子,

明擺著是要為難自己。而且這位堅持戰鬥的王大人還說不得,再鬧騰一次,沒準就走人了,到時誰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可是光忍還不夠,言官大臣赤膊上陣,內閣打黑槍,明裡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