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這樣他就
可以做一些想做的東西。但他卻忍著沒有向父母開口。聖誕節到了,他期待、
盼望、甚至做夢,但禮物桌上卻沒有送給他的細工鋸。他沮喪極
了。後來,母親終於知道了兒子的希望,她一點一點省出錢來,悄悄去
買了一把,放在衣櫥的枕套下。小阿登納欣喜地發現了它,他小心翼翼地把
它收起來。直到中學畢業,這把細工鋸一直伴隨著他。
儘管家裡生活不富裕,但小阿登納的童年無疑是幸福的。在科隆的家裡,
他們有一塊小園地,小阿登納可以自己栽種植物。後來培植花草成了他終生
的愛好。那時候他不斷地進行試驗,想培育出新品種。例如,他想把犢牛兒
與蝴蝶梅雜交,但沒有成功。父親勸慰他說:“孩子,可不能跟上帝作對啊!”
於是他放棄了這種努力。在他十一二歲時,老康納德把家遷到了沙芬街的一
所公寓裡,小阿登納失去了園子,深感悲傷,但他很快就想辦法弄到一些盆
子和木箱,在陽臺上繼續栽培他的花草。
那時阿登納的父母經常帶著孩子們去鄉下度假。在波恩近郊萊森尼希的
一個幽靜的小村子裡,有父親年輕時的一位好友,後者是教會職員,但開了
一家旅店。阿登納一家就住在那旅店裡。阿登納熱愛這兒的一切。每次到萊
森尼希,他總去看教堂倉庫頂上的那一對貓頭鷹。它們在倉庫頂上築了窩巢,
總從一個圓形的視窗裡飛進飛出,他常常看到它們在黎明時分飛出去覓食,
他喜歡這大鳥振翅高飛的樣子。
有幸儲存的阿登納少年時的一張照片是在鄉間拍的。照片上的五個孩子
都藏在一個草垛的後面,只露出頭部。其他四名少年皆頑皮地露齒而笑,阿
登納卻一本正經,表情嚴肅,但是他的左手卻伸在草垛上面,向著鏡頭揮動,
使人很容易將他分辨出來。這張照片顯現出日後阿登納的典型性格:故意表
現出矜持和超然,而又自得其樂。
不過,兒時的阿登納還是異常天真的。有個星期天,母親為他穿上了一
件天藍色的新上裝,帶上白袖頭,腳上還穿了一雙翻口長統靴,然後帶著他
一塊去做彌撒。他自己感到神氣極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對年輕夫婦。
女的對她丈夫說:“看,巴杜爾英街最漂亮的小夥子過來了。”阿登納很自
豪地把這話告訴了母親,大家知道了都樂壞了。以後家裡人常常拿這話打趣
他——“喂,巴杜爾英街最英俊的小夥子,怎麼樣了?”
這是難得的一次,童年和少年時代的阿登納其實相當害羞。遇到有人跟
他講話,他總是遮著臉,當他意識到這個弱點之後,經過好幾年的強烈剋制,
才終於能夠很自如地講話。
小時候他經常生病,在父母的鼓勵下,他努力鍛鍊自我剋制的能力。整
整有一年的時間,他的腿出了毛病,不得不在髓部到腿部這一段打上鋼夾。
儘管那時他不能像別的小孩一樣到處奔跑,但他終於戰勝了病痛痊癒了。從
此以後,他幾乎很難再生病了,但他終身都記著母親那時教他的那首詩,是
海因裡希·海涅的《赴克弗拉爾朝聖):
母親站在窗旁,
兒子睡在床上
“你不想起來,威廉,
去看看列隊遊行?”
“啊,媽媽,我病成這樣,
不能看,也無法聽。
想起死去的格蕾茜,
我心痛如焚。”“起來,我們去克弗拉爾,
帶上聖經和玫瑰花環;
聖母將完全治好,
你那懼病的心。”
克弗拉爾聖母,
今天穿上盛裝。
來了許多病人,
她可要忙個不停。
病人到她跟前,
齊把祭品獻上:
那是蠟造的四肢,
蠟手蠟腳一大堆。
誰獻上一隻蠟手,
就治好他手上的創傷;
誰獻上一隻蠟腳,
他的腳就完好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