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我說馬上——而且別忘了面豉湯!”吉田義大喝一聲,手中的槍管擺了擺。
眾人馬上發揮日本人安靜而有效率的特點,迅速行動,掏皮夾的掏皮夾,準備便當的準備便當。
“哇啊!”室內倏地傳來哭聲,是來自一對中年夫婦懷中的小孩,孩子約兩、三歲,大概被呼喝聲嚇到了,呱呱的大哭起來
“混帳!靜一點!我最討厭哭聲!”吉田博皺起八字眉道。
“是的……很對不起……”中年婦人忙拚命哄著孩子,可是小孩對自己的言論自由很堅持,不向惡勢力低頭,而且哭得更大聲。
“沒聽見嗎?我叫你們靜一點!”吉田博青筋冒起,向夫婦走去。
“對不起。”
老闆娘身旁忽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她嚇了一跳,忙往旁看去。
說話的是名約二十來歲,帶著書卷氣的青年。他身穿黑色皮質連身長大衣,五官清秀俊朗,不過臉頰及面板都似是營養不良般,比常人蒼白,而額前一縷白髮在滿頭黑髮下,尤為顯眼。
“你是……”老闆娘愣了一下,想起對方是不久前抱著寵物進店的怪客人,要不是看對方長得英俊……不不,是外面風雪實在猛烈,早就依店規請對方出去。
啊,等等,他不是坐在那邊盆栽旁的嗎,何時來到我身邊的?
“店長女士,”青年操著不甚流利而且文法錯誤的日語,小聲道:“對不起,請問你可以委託我嗎?”
老闆娘臉頰不合時宜的紅了紅,好一會才道:“對不起……我……我不明白。”
“沒時間了,”青年急道:“他們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隨時會開槍,我要儘快阻止他們。”
“什……什麼……”
遠處傳來吉田博的暴喝:“X的,小鬼,老子叫你不要吵!你聽不到嗎?”
“請你說一聲,好嗎?”青年仍然繼續古怪的要求:“事情很簡單,但對我來說很重要,要有人委託,我才能行動,這是“守則”之一。你只要說一句就行了,拜託你。”
“……”
青年頓了頓,默默的看著餐廳主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如白雪和黑色大理石的混合體。
“女士,請你說:“我委託你解決這件事。”就行了,好嗎?”
話語彷佛有某種力量,老闆娘點了點頭,喃喃道:“是……是的,先生,我……我委託你解決這件事。”
“好的,這個委託我接了……嗯,謝謝惠顧。”
同一時間,滿頭大汗的中年丈夫擋在妻兒身前,向吉田博拚命道歉。
“什麼,很抱歉?”吉田博持槍指向仍在哭鬧的孩子,道:“X的,如果道歉可以解決問題,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戰爭和威而鋼啦!”
粗話伴隨咆哮,吉田博的手指扣向扳機。瞬間,一道黑影閃過,然後他感到虎口位置一陣劇痛,險些連槍也抓不牢。
“什麼東西?”他低頭瞧瞧手腕處冒出的血痕,再往前看,黑影落到餐桌上,竟是一頭通體渾黑的貓,一雙琥珀色的雙目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退下。
吉田博腦中傳來一道聲音……不,是某個意識,身子頓時愣了一下,手槍垂下。復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然後又再一……
是的,退……該死,我為什麼要後退?
剎那間,腦中的聲音像是被趕跑般消失,吉田博站定身子,覺得自己比剛才忿怒了一百倍。
“喂,老哥,”吉田博說了句粗話,轉過頭向旁道:“我告訴你,剛剛……”
他倏地頓住,看著剛剛雙眼翻白倒地的兄長,一臉不敢置信。
站在倒地的吉田義身旁,右手由手刀狀回覆成下垂狀態的青年道:“先生,請放心,他沒有死,只是昏過去而已。另外,麻煩你放下武器投降,好嗎?在可能情況下,我都不想用暴力。”
“X的!”怒氣和實時戰鬥反應在不足半秒後出現,吉田博手中的手槍馬上指向對手。
青年瞬間似搖了搖頭,動作後發先至,手往前遞,在擊錘尚未扳起前,手掌從上往下包覆槍身,緊握著轉輪彈筒不放。
吉田博頓時發現扳機扣也扣不動,彷佛和青年的手連成一體。
“手槍不好,先生。”青年禮貌周到的道。
“你這混蛋。”吉田博空出的另一手迅速揮拳直擊。
拳頭撞上青年同時伸出的手掌,掌成抓狀,然後傳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