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試用,各個實驗室的裝置都運轉正常,王茂華和冷冰決定正式開始摘除移植工作。
移植工作整整持續了18天,王、林、劉、玉、呂五個人沒日沒夜工作在實驗室。隨著技術的熟練,三人移植速度明顯加快,由最初的一天每人兩個增加到三個,最後劉路平能完成五個,林凱也能勉勉強強做完三個。三人工作之餘不忘開開玩笑,說好等任務完成一定好好的放鬆一下。
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的進行,就要接近全部完成時,玉璇卻出了問題。
這一天玉璇剛進入二號實驗室,冷冰發現她精神萎頓,口罩外露出的面板蒼白,雙眼無光。沒有多久,她就急急忙忙從實驗室奔出。冷冰正在觀看林凱接種腎臟,急忙追了出去。
看到玉璇進了電梯到了三樓休息室,冷冰跟了進去。
玉璇縮在休息室的牆角,全身顫動,目光呆滯,看到這種景象,冷冰很是震驚和詫異。
“我受不了了!”玉璇喃喃地說。
“我不幹了!”突然又大聲叫嚷。
“玉璇,你怎麼了?”冷冰走上前去抱住玉璇,看到玉璇如此表情,冷冰十分心痛。
“我怕,我怕,我好害怕。”玉璇突然嗚嗚的哭起來了,過一會又哇哇大吐,只到無物可吐,仍自乾嘔。
“別怕,有我在呢!別怕。”冷冰不明白,玉璇一向樂觀開朗,怎會變得如此模樣,如此歇斯底里的發作。
折騰了半天,玉璇在冷冰懷中沉沉睡去。
冷冰看著懷中的玉璇,心似刀割,這就是原來那個活潑機靈的玉璇嗎?這就是那個人見人愛的玉璇嗎?
冷冰把玉璇放到休息床上,蓋了被子,靜靜的坐在一邊。
玉璇瘦了,蒼白的臉色,顴骨突起,滿臉的疲倦,長長的睫毛下,一滴淚珠兀自掛在眼角。
近來冷冰忙於工作,沒有觀察到玉璇的變化,現在回想,早在年前冷冰遇襲前,玉璇的情緒就不太穩定。冷冰暗暗自責,為什麼就沒有早點發現呢?
這個女孩子今年就要畢業了,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冷冰思前想後,心緒不平。
做過多年的醫生,冷冰覺得玉璇就如同那些遭受了大的打擊的人,一時情緒難控,歇斯底里發作,睡一會,也許就會好得。因此冷冰並沒有驚動別人,也沒有帶玉璇去醫院。
突然睡夢中的玉璇大聲驚叫,如同在夢魘中,手抓住冷冰不放,指甲深深嵌入冷冰的肉中,慢慢玉璇又歸於平靜。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玉璇安穩的睡了,再沒有叫嚷。
冷冰握著玉璇的手,這雙手小巧玲瓏,指如白蔥,面板爽滑細膩,吹彈得破。
冷冰正注視這雙手發呆。
“冷總!”
突然一聲低低的聲音把冷冰從沉思中拽回來,冷冰抬頭見玉璇正憂憂地看著自己。
“你醒了?!”冷冰深情的說。
“嗯,”玉璇輕輕的說:“我好了!”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
“玉璇,你瘦了。”
玉璇閉上眼,沉默一刻,說:“我就是管不了自己,總是去想,想那些小小的軀體,想血腥的場面,晚上一閉眼,滿腦子都是白天的場景,我害怕極了。”
玉璇盯著遠處桌上一把彎止血鉗,眼神空洞,好像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遙遠的事情。
“他們還在動,當我看到把他們的心臟、腎臟、肝臟一一取出時,就如同把我的心臟、腎臟、肝臟取了出來,那種感覺,撕心裂肺,就如同馬上要死去。”玉璇皺起眉頭,肩頭顫動。
“對我來說,這越來越像偷取別人的器官,”玉璇聲音越來越大:“把人殺死,偷取他們的器官。”
“可他們還不是人啊!”冷冰嘆了口氣,輕聲說。
“可我就是覺得他們是人,他們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手腳,手腳都在動,割開胸腔,心臟還在跳動。他們也是一條命啊!”
玉璇突然轉過臉看著冷冰,目光冰冷,一股煞氣:“你沒覺得你們在殺人嗎?”
冷冰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背部直升至天靈蓋。
其實這也是一直縈繞在冷冰心頭的夢魘,從3年多前器官複製開始,就一直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我受不了了!”
“我不幹了!”玉璇倏然間目光堅定。
“再幹下去我非瘋了不可!”玉璇眼中閃過一絲哀求。
雖然目前人手緊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