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部分

是刺激她們的瘋狂和野性。一個讀書人,如此的斯文掃地,他除了一死,已經別無所求。陳天倫緊緊地閉著眼睛,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突然間一陣混亂,緊接著那些折磨陳天倫的女人一個個驚呼怪叫起來。陳天倫睜開眼睛一看,甘戎來了。甘戎發瘋般地朝那些女人拳打腳踢,女人們倒在地上,哭爹喊媽地叫著,明白一點兒的跪下不斷地磕頭求饒。甘戎也不說話,也不理睬哭叫求饒,越踢越打越怒不可遏,眼看那些婦女被打得皮開肉綻,連哭叫的聲都沒有了。衙役怕出人命,不能不管了,急忙上前阻攔。甘戎正在火頭上,哪裡阻攔得住,什麼話也不說,衝著兩個衙役死命地踢打起來。兩個衙役高聲叫著:“我們是當差的,你敢打當差的?”

甘戎說:“打的就是你這狗當差的,你們他媽的當的是什麼差?這幫娘們這麼放肆你們都不管?!你們不管我管,我要管你們,打死你們……”

兩個衙役哪裡是甘戎的對手,逃不掉,也躲不開,不大一會兒,兩個衙役就被甘戎打得遍體鱗傷,倒在地上……

陳天倫坐在地上,看著甘戎將那些潑婦和衙役打得如此痛快淋漓,也感到幾分欣慰。甘戎打累了,突然撲到陳天倫的身邊,抱著陳天倫嗚嗚地哭了起來:“天倫……天倫……對不起……都是我……我害了你……”

陳天倫緊緊地依靠著甘戎,也哭著說:“甘戎,別……別這樣說,不怨你……是我……是我自己惹的禍……”

幾個被打的婦女趁甘戎毆打衙役的時候,連滾帶爬地逃走了。兩個倒在地上的衙役知道打他們的是倉場總督的女兒,既不敢怒,又不敢言,還一個勁兒地向甘戎討好:“大小姐,您放心,我們再也不敢讓陳經紀受苦了……”

甘戎衝著他們吼叫著:“滾遠一點兒。”

兩個衙役急忙躲開陳天倫和甘戎,在不遠的地方守候著。

陳日修在老伴的攙扶下來了,他的腿傷雖然好了,但是落下了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陳天倫看見,幾天的工夫,父母親一下老了許多。母親摟著陳天倫,顫顫巍巍地哭泣著,哭的聲音很低,她已經沒有力氣大聲哭嚎了。

陳日修只是默默地落淚,渾濁的淚水順著他那鬍子拉碴的臉龐流淌著。他看著兒子,一句話都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無話可說了。他是老通州人,在漕運碼頭上幹了大半輩子。他爭氣要強好臉面,熱心助人,連條狗都不忍心得罪,活得很體面。他受人尊重,為有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驕傲過。他覺得兒子處處像他,只是鋒芒太露。他在為兒子驕傲的同時,也終日為兒子擔心。怕鬼有鬼,兒子果然被鬼纏住了。犯了這驚天大案,陳日修開始的時候被嚇得丟了魂。後來想到兒子還在碼頭上游街示眾,便覺得再也沒臉見人了。他躺在炕上不吃不喝也不動,一心只想閉上眼睛死去。

後來夏雨軒來了,見到夏雨軒他更覺得無地自容。兒子犯了朝廷的法紀,還幹出了這少廉寡恥的勾當。這讓他怎麼向夏雨軒交待?怎麼向雪兒交待?

夏雨軒勸他去看看陳天倫,這個時候兒子需要他。

陳日修卻非常決絕地說:“我不去,我沒有這個兒子,我不認他這個兒子。”

夏雨軒說:“別說這些氣話,天倫是冤枉的。”

陳日修抬起頭來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冤枉的?”

夏雨軒說:“嫌犯已經抓到了,確實是有人偷了天倫的密符扇。”

陳日修急忙問:“是誰偷的?”

夏雨軒說:“馬長山和牛六兒。”

陳日修又問:“他們怎麼偷的密符扇?偷了密符扇以後又怎麼收兌的漕糧?”

夏雨軒說:“現在案情還沒有搞清楚,我只是對你說,天倫是冤枉的。”

陳日修問:“那……鐵麟大人知道天倫是冤枉的嗎?”

夏雨軒說:“我已經向他稟報了。”

陳日修問:“鐵麟大人怎麼說?”

夏雨軒說:“這案情比較複雜,一切都要等到水落石出再說。”

陳日修沉吟起來。自己的兒子是冤枉的,從事情暴露的一開始他就這麼認為的。知子莫如父,兒子絕對不會為了收受賄賂來濫收漕糧,兒子不是那種愛財的人,陳家也不缺錢。兒子絕不會為了銀子耽誤自己的前程,兒子繼承了他正直清廉的品質,這是確定無疑的。兒子在擔任“盈”字號軍糧經紀期間,肯定得罪了一些人,肯定有人陷害他。可是,不管怎麼樣,你畢竟丟失了密符扇,密符扇一時一刻也不離身,怎麼能把它丟了呢?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