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氣蓬勃的少年,道:“你們兩個難道想練無情劍心?”
楚魚立刻表態:“師父我才不練!”
裴行知:“我練。”
楚魚立刻偏頭看裴行知,卻見少年如墨的眼底是堅定,他避開了楚魚的目光,長睫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楚魚小聲靠過去:“你真練這個呀?”
裴行知剛要點頭,卻聽到師父說道:“小裴修不了無情劍心。”
陸雲禮看著裴行知呆了一瞬的神色,目光從他如春雪的臉上掠過,道:“能修成無情劍的人天生大多便五感缺失,感情淡薄。而有些人,即便從幼時起獨自一人生活,遭遇磨難,一顆心也不會凍成霜雪,因為內裡便是柔軟溫暖的,是需要情愛的,面上再如雪如玉般冷凝,也摒棄不了七情六慾。便是有最好的無情劍心決,在此道也不會走遠,終有一日將遭到反噬,被噴薄的情愫淹沒。”
說到這,陸雲禮還嘆了口氣,一副曾經有故事的樣子。
楚魚:“師父,你懂得好多啊!”
陸雲禮掏出幾本話本:“晉江書局新出的的《無情劍修渡情劫失敗後追妻火葬場了》《殺妻證道後我悔恨生世》《談談我練無情劍後的淒涼晚景》賣得很火,建議品讀。”
裴行知卻在一邊微微出神。
他想起了自己從小被圈在裴家後院,不見外人,只讀書習劍;想起了自己住的地方有一件法器,能令冬雪常駐,父親說他血熱,需寒潭
冬雪常伴方可長壽;想起了幼時養的小鴨子被父親勒令親自掐死,他哭著不肯,父親便一年沒來看他;更想起了父親喜歡看他如冬雪冷霜般的樣子,每每見了都會露出滿意的笑容。
裴行知眼中散漫著茫然,他低下了頭,聲音極輕地說道:“師父……”
苦情的氣息忽然瀰漫在了不得宗門第一峰。
楚魚感覺空氣裡都是苦澀的味道,彷彿裴行知是苦瓜成了精,撥出的氣都是苦情的,連帶著感染了這裡所有人。
她不自覺心底都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差點忘了,這炮灰是苦情人設。
陸雲禮哆嗦了一下,“怎麼忽然有一種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感覺?”
不遠處練刀的謝雲珩一個不留神,一刀劈在腦門,還好是刀背,否則這傻子腦核直接開了,他捂著頭,眼淚不自覺往下流,轉頭大聲問陸雲禮:“師父,我怎麼練著練著這麼想哭,我是不是要突破了?”
楚魚趕緊拉了拉裴行知的袖子,晃了晃,“裴哥!”
裴行知一下收回神思,偏頭看楚魚,眼睛看人時十分專注純粹,“怎麼了?”
空氣裡那種苦情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楚魚鬆了口氣。
陸雲禮捂著胸口,對謝雲珩大喊:“雲珩,你快給我唱段戲讓為師高興高興,為師忽然心口梗了一下,得緩緩!”
楚魚一聽,立刻拉著裴行知跳上翅火的背往第五峰飛。
楚魚拉著裴行知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離開了第一峰,深深感覺逃過一劫。
她只能祝福師父心疾不嚴重,若師父心疾嚴重,她只能祝師父一路走好。
回到第五峰,九槐師兄正趴在他的酒葫蘆上喝得醉生夢死,見他們回來,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回來就去練劍,晚上默寫劍陣。”
裴行知應了一聲,拿起自己那把劍,悶不吭聲開始揮劍。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又來了,這苦情氛圍……
“等等啊裴哥!”楚魚拿著自己的小短劍跑過去。
裴行知朝她撩起一眼,臉上神色冷冷清清。
楚魚:“你之前不是說要和我一起練劍嗎?我都沒怎麼學過劍,只學過塵穢秘境裡的《有情劍》,我們一起練這個好不好?”
裴行知抿了抿唇,過了幾息才嗓音淡冷道:“我不練。”
楚魚:“可是我記性差,我都忘記了,裴哥,你教教我嘛!”
裴行知繼續練自己的劍,劍風颳得呼啦作響。
楚魚站在那棵最粗壯的香樟樹下,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憂傷的表情看著他:“裴哥,你那麼厲害,你教教我啊!”
“我不教。”裴行知八風不動,練劍依舊。
楚魚見他油鹽不進,一副非要和無情劍死磕的樣子,輕哼了一聲,忽然從芥子囊裡掏出那本書妖陣裡的書。
“還好想起來那本書我帶出來了,那我找五師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