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開始全面行動,原本計劃大舉蒐購成業的內部零散股份,吸納動搖的小股東,但因為怕從宙風調轉的資本額太大,我們的動作到中期已有所收斂,張守輝也因為自己的精明過頭而嚐到了失算的滋味,那份遺囑的公佈已造成了我們不可逆轉的劣勢──在老爺子在世之前,耀揚實際只能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繼承權,其餘的百之分二十是退回宙風的交叉股。
鄭耀揚已經用大份額的私人資產來填秀芳那道坎,其餘只能靠宙風的財力解決,這很冒風險。而嚴氏的資本卻比我們預料的要雄厚得多,於是K建議我們改變策略,不再跟嚴氏硬爭股份持有權,而是轉向鞏固董事會席次,尤其是散股代表,只要獲得大多數股東代表的支援,基本上就能穩坐上位,在這種大型的集團公司裡,最大的股份持有者控股率不會超出百分之五十,這跟GT事先預測的一樣,這說明我們有機會讓嚴氏感到吃痛。
()免費電子書下載
後一陣子,兩方密集拜會當地頗具影響力的經濟界人物,相互透過媒體放話做公關,最後的結果就是爭取在董事局的改選中順利拿下董事長寶座。耀揚對繼承權勢在必得,於法於理都站得住腳,但對改選還是沒有把握。
嚴庭筠也一直明裡暗裡地對其他董事施壓,告訴他們轉向宙風就是逼他挑起正面的衝突,局勢愈演愈烈……
我撥通了嚴可慧的電話,我們是需要更明確的“指點”,無論她能她敢透露多少,都可能隱含著一項合理的啟發,我也預備向她打探一個人,那個陷害耀揚的兇手。
38
出發前,鄭耀揚突然問我:“我跟你一起去?”
“不。”我輕輕一笑,“不,你乖乖待著。”
“要讓我老實在成業的辦公室裡坐著,你卻單身去會舊情人?”
“有問題?”
“不。”他也衝我輕輕一笑,“不,你只管去。”
我脫掉外套扔在會客沙發上:“你這兒的空調也太熱了點,容易窩火。”
“哼,我可不火。吃晚餐的時候,記得別在外人面前開釦子。”他對我眨一下眼。
“三顆。”
“一顆。沒得商量。”
“兩顆。”
“可以把握住原則麼?”
我笑著甩門:“這可說不準。”
最近發現,我們之間的對話開始有戲鬧的玩耍的成分,可能是明白如何更輕鬆地自處了吧──在經歷了那許多磨難之後。
很意外,珊迪遲到了,但我並不介意,只是遲到的時間過久,有些奇怪。
她出現時,身邊竟然有另一個人。那男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揚,但他的目光自信,腳步穩健,姿態自如,相信不是保鏢什麼的,而是今天的另一位主角。
“陳碩,我想道歉解決不了問題,這頓飯一定要我買單才行。”珊迪笑著招呼我,一旁的男人為她拉開座椅,然後自己也她右手邊坐了下來,“希望你不覺得太唐突,這位是我們成業的主管之一,繆君凱。”
如果我定力稍不足些,可能已經從椅子上跳起來,狠狠朝他的臉揍過去,但我還是用了兩秒鍾就鎮定下來,我想,弄清他是誰比揍他兩拳更有意義。如果獵物未經追捕便自動送上門,這顯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我笑笑,我想是皮笑肉不笑的:“繆先生,久聞大名,我是陳碩,相信你應該非常清楚我了。”
他接收到話裡的譏諷,波瀾不驚:“陳先生在業界聲名遠播,我怎麼能不清楚呢。”
珊迪已經覺察出我們之間的較勁,於是插道:“阿凱非常敬佩你,知道我同你是舊識,一定讓我帶他來見你一見。”
“敬佩?”我不屑,“我佩服繆先生才對,總能夠透過一些極不光彩的手段逼對手就範。”
“陳碩。”珊迪突然嚴肅地打斷我,那家夥的臉色可沒怎麼變,“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這一定是個誤會,所以我帶阿凱來化解這個誤會。成業和宙風本應該是合作夥伴,我們有共融的血液,只是競爭,不該有惡意攻擊。”
這些話應該原封不動送給眼前這個混蛋,送給嚴氏的高層,讓世人知道誰在賊喊捉賊。
“在背後捅你刀子的夥伴,值得信任嗎?還是相信狡賴的狐狸會變成忠誠的狗?”我的眼睛對上那隻偽善的狐狸,“繆先生以為呢?”
“也許有時候這麼做是情非得已。”
“這不是反間諜戰,繆君凱!我們不是一路人,你要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