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有那麼多的美人,整日像蜜蜂遇見蜜糖一樣黏著他,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凌落川看未晞扭頭看著窗外,只當她是不願意搭理他,很是憤憤不平,“我就知道,你就是不待見我。你就喜歡那個整天掛著拳套裝深沉的,你倒是說說,我哪點比不上他?是人不如他,還是才不如他?你是不是喜歡他能打?我也不差啊,我可是受過正規訓練的,怎麼說也比他打野拳強吧。不信?哪天拉出去試試,要真是練家子,咱們場上見真章……”
未晞聽到凌落川忽然提到池陌,心裡不由得一陣愧,又是一陣痛,剛剛有些放晴的情緒一掃而空,人也暗淡下來。
凌落川大約真是喝高了,偏偏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話啊,他到底哪點比我強?”
未晞翻了個白眼,發現自己今天真是遇見鬼了,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而這個大少爺,竟然比鬼還難纏。
她拿出本子,沒好氣地寫了四個字,又加上一個歎號,“他比你帥!”還特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凌落川怎麼也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又不好發作,氣得咬牙切齒,恨恨地吐出兩個字:“膚淺!”就不再作聲了。
一路太平無話……
車停在樓下,周圍都是擠擠挨挨、高聳入雲的鴿籠樓,狹窄的樓宇間,是一條同樣狹窄的天空。站在街上抬起頭,看不到星星,也見不到月亮,只有俗豔的招牌和曖昧的霓虹燈。
街邊幾個流鶯懶散地靠著門,用逡巡的目光嫵媚地打量著過往的路人,幾個膽大的竟將一雙勾魂眼瞄到凌落川臉上,被他眼神一凜,又縮了回去。偶有幾個形跡猥瑣的男人上來搭訕,或一拍即合,或不歡而散,價格決定一切。
凌落川替她拉開車門,“明天是週末,記得把時間騰出來給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未晞用手語問他。
“去了就知道了。快點上去吧,都困成那樣了,別在風口上站著,容易受涼。”
未晞瞧了瞧他,就轉身走了。
“未晞……”他忽然叫住她。
未晞又回頭看了看,卻見他手插在褲袋裡,靠著車門,站在貧民街黯淡的樓宇間,背後是頹廢的街道、爛醉的霓虹,他漂亮的黑眼睛在燈光下閃爍,在這片慘淡的廢墟中,對著她微笑。
這一笑,如同斷瓦頹垣上一道破曉而來的晨曦,縱然此去經年,依舊溫柔了時光,驚豔了歲月。
未晞心下一動,早知道他天性風流,是個銳氣奪人、俊美無儔的人物,卻沒想到,竟然可以“妖孽”到一笑傾城的地步。不由得嘆氣,這種人生來就是讓女人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的。
他卻站在那裡,七分不滿、三分不安地告訴她,“記著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多想想我,你們雖住在一個屋簷下,也犯不上老想著他。想多了你就發現了,其實……我也挺帥的。”
未晞進屋的時候,池陌還沒有回來。如非正要去上班,看見未晞臉紅紅的,就知道是凌少爺又拉她出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如非趕緊拉著她,細細盤問那個公子哥有沒有什麼不軌的的舉動。未晞自然實話實說,知道那人沒有逾距越軌、巧取豪奪的行徑,如非才稍稍放了心。可是心裡依然擔憂,又埋怨自己當初不該一時嘴快得罪了他,讓他抓住這個由頭,沒完沒了地糾纏。
未晞只得安慰她,那不過是個藉口,他如果真的打定主意,有沒有那件事都是一樣。
說話的時候,時間過了大半,如非出門上班去了。未晞上了一天的課,又陪著一個混世魔王耗了半夜,真的有些累了。
她開啟窗子,如果不掛窗簾,只要站在這裡,就能將對面的臥室看得一清二楚。未晞知道,對面住著一個妓女,每天帶不同的男人回家。做生意的時候,從來不拉窗簾。一個人在家,卻將窗簾拉得死死的。
為什麼要這樣?
發洩?控訴?抑或僅僅是暴露欲發作?
無法解釋……
住在這種地方的人,大多活得苟且,不是每一個行為背後都有道理可尋。
未晞在浴室衝了一個澡,換好睡衣正要休息,手機卻響了。她換的新號碼,除了池陌和如非,就只有一個人知道。
未晞拿起來一看,真是凌落川打來的。
之前他也半夜給她打過電話,說些有的沒的,她也沒在意。單有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喝高了,剛說了幾句沒頭沒尾,就聽到那邊鶯聲燕語,嗔怒含情,原來人家大少爺風月正濃,溫存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