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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女孩子被他唬得一聲不敢言語,縮在他身下抖得厲害,哭也不敢大聲。

凌落川看她嚇得實在可憐,一腔怒火竟消失得無影無蹤。於是,又憐又愛地吻著那點點淚珠,耐著性子,細聲軟語地哄著,“你別哭,別哭啊。你一哭,我這裡就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拉起女孩的手放在上面,“不信,你摸摸。”

女孩子停了哭聲,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凌落川望著那雙水濛濛的眼睛,桃心形的小臉,眉尖若蹙……活脫脫,就是那個人的樣子。

於是抱著懷裡的“替罪羔羊”,小聲呢喃著,低迴的語氣,在這淫靡混亂的氣氛裡,竟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他說:“我不是天,不是神,縱然是天是神,已經發生的事,我也沒法挽回。可是,未晞,你知道嗎?如果能讓時光倒流,就算讓我拿命來換,我也願意……”

凌落川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看了看身下不著片縷的人,拉過一件衣服,隨手蓋上。女孩嚶嚀一聲,又翻身睡了過去。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放眼望去,地毯上,沙發上,桌子上,舞池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赤裸相擁的男男女女。平時這些衣冠楚楚的人物,在昏暗的燈光下,只是一堆白花花的爛肉。

他穿戴整齊後,掏出錢包,將夾層裡的現金悉數掏出來,扔在女孩身邊,就走了出去。

人走到外面,找到自己的車,靠著車門點燃一根香菸,慢慢地吸起來。

夏日晝長夜短,不過三四點鐘,東方未明,卻已晨曦微露,魚鱗似的朝雲間,是雲蒸霞蔚的點點紅暉,如同給墨黑的天空撕開了個慘烈的傷口。

就這麼看著,一直到香菸燃盡,他定了定神,轉身掏出鑰匙,正欲開車門……

手抖得這麼厲害,你還能開車嗎?”一個人從陰影裡走出來。

凌落川轉身一看,竟然是阮劭南,不禁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比你還早一些,一直在二樓的單間裡,一起走吧。”

阮劭南開車,凌落川坐在副駕駛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手錶。

阮劭南看了看他,笑道:“最近很無聊嗎?那姑娘長得是好些,可連這種堂會都來參加,也不過是個高階妓女,用得著這麼認真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吃了她呢。”

凌落川打了個呵欠,慢慢應道:“是很無聊。你還不是一樣?怎麼,家裡千嬌百媚的未婚妻,滿足不了你?跑到這裡來消遣,可不是你的風格。”

阮劭南輕笑一聲,“我沒得罪你吧,這麼夾槍帶棒的。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說,你該明白。”

凌落川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不知為什麼,這些日子見到阮劭南,他就渾身不自在。可到底哪裡不自在,似乎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阮劭南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心思深沉的程度,較之凌落川更甚,心裡自然知道,他為什麼不自在。

阮劭南有一個原則:絕不與比自己強的人為敵,而是選擇跟他們合作,漸漸令其為我所用。

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

凌落川比他強嗎?暫時還看不出端倪。但是不可否認,這個頗有背景的公子哥,抱著遊戲人間的態度,不依靠家庭勢力,就獲得了幾乎可以與他比肩的地位,這不得不讓一向謹慎的阮劭南對他心生忌憚。

“落川,我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親人。我們認識這麼久,我一直拿你當親弟弟看。你心裡如果對我有不滿的地方,只管說出來。是我不對的,我向你賠禮就是了。也免得讓外人趁機借題發揮,離間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阮劭南這樣一說,凌落川倒無話可說了。說到底,他能埋怨他什麼呢?陸家的事,整個計劃,從頭到尾,他都是眼睜睜看著的,包括最後對她痛下殺手。

正如未晞說的,那麼多血淋淋的事故在他眼前發生,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些殺人無形的伎倆,那些冷血無情的手段,那些血流成河的後果,他都“忍了”,偏偏到了這會兒才“不忍”?未免矯情得可笑了。

又想到自己跟阮劭南多年的兄弟情分,此刻又是生意上的全作夥伴,這當中有千絲萬縷的利益糾葛,他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阮劭南這番話的另一層含義。他更是個出色的商人,商人都懂得權衡利弊輕重。

說到底,他終究是個利益至上的實用主義者,斷不會為了一個尚且摸不著邊際的女人,就得罪了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沒必要,也不值得。

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