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彭大叔願意出面破敵,也許七派八家能夠網開一面,看在你的面上免去芸兒姑娘的罪責。”鄭東霆眼珠一轉說道。
“放屁,我豈是居功自傲之人。”彭求醉冷笑著說道,隨即咳嗽了一聲,“哼,不過,我要帶誰走,天下倒也設人能夠攔住我。”
“正是!這就叫做,嘿嘿,再續前緣。”鄭東霆嘻皮笑臉地說,“彭大叔,機會難得啊。”
“夠了,再說下去你乾脆去當媒婆吧。”彭求醉一屁股坐回到自己的炕上,“咱們明天出發,你們想辦法給我打上幾十斤好酒。我彭求醉無酒不歡,沒有酒喝,殺雞都沒力氣。”
“是!”四個人喜笑顏開。
行俠仗義痴兒夢
鄭東霆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天色漸露魚肚白。祖悲秋、彭七、蕭重威還在呼呼大睡。昨晚自從彭求醉決定帶酒上路,四個人就頂著宵禁從長安城各大酒樓偷出來幾十罈美酒,一個個累得半死。
鄭東霆緩緩直起身,輕輕伸了個懶腰,朝屋子周圍仔細打量了一下,突然渾身一激靈:屋子中的酒罈一半已經空空如也,更有大半已被開啟,沁人心脾的酒香在茅屋中飄蕩,燻得他頭重腳輕。“彭大俠?”鄭東霆心念一動,連忙站起身,從屋中走出來,四處找尋,卻找不到彭求醉的身影。
“難道他偷跑掉了?”鄭東霆焦急地在茅屋周圍轉了一圈。黎明前的夜幕寂靜如死,連夏蟲的鳴唱都似乎被斷絕。鄭東霆只感到心中空空蕩蕩得難受,彷彿三魂七魄紛紛揚揚散碎成空。他心急如焚,腦子裡一片亂麻,不知道是叫起屋子裡的人和他一起尋找,還是自己先四處去找找。他怕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之後,彭求醉臨陣脫逃這件事就變成了鐵一般的事實,再也無法改變。這麼多年來他曾經無數次憧憬過的行俠仗義的風光,如今還能剩下多少。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酒香突然衝進鄭東霆的鼻間。他用力一吸氣,發現香味是沿著面前開明坊的菜田傳來的。他連忙縱身鑽入菜田,沿著酒香飄來的方向發足狂奔,一直奔出數里才在開明坊一處坊牆前發現了正倚著兩罈美酒痛飲的彭求醉。
“彭大叔,不要再喝了!”鄭東霆衝上前從彭求醉手中奪過酒罈。彭求醉挑了挑眉毛,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又抓起一罈酒,大口狂飲。
“彭大叔!你今天還要和柯偃月決戰,這樣酗酒如何能夠應戰?”鄭東霆單膝跪在彭求醉身邊,一把攔住他的雙手,大聲道。
“柯偃月?”彭求醉因為飲酒過度而顯得半紅半青的肥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的神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他決戰?”
“就是昨天啊!”鄭東霆瞠目道。
“我 我和他無怨無仇,他不來惹我就已經燒高香了,我幹啥還要去惹他?”彭求醉醉醺醺地說。
“彭大叔,你怎麼忘了我們和你說過太行山正在圍困關中刑堂的事啊?”鄭東霆急道。
“嗯?你們說過嗎?你誰啊?”彭求醉顫巍巍地直起身。
鄭東霆這回真覺得有些不妥,心膽俱寒地說:“我是鄭東霆啊,你連我都忘了?”
彭求醉瞪圓了眼睛:“誰說我忘了,我知道你!鄭東霆!你是柯偃月的徒弟。”
“牧天侯的徒弟……”
“沒錯……”彭求醉雙手奮力地揉著額角,一張肥臉漲得通紅,似乎想要用盡全力將自己七零八落的記憶凝聚到一起,“你說……我要去和柯偃月決鬥……是為了……解救關中刑堂?”
“正是!你終於記起來了?”鄭東霆興奮地問道。
“關中刑堂裡有什麼人要我救啊?”彭求醉喃喃地問道。
“七派八家五大幫啊!”
“沒有彭門的人?”彭求醉雙手繼續開始摸索身邊的酒罈蓋。
“沒有……”
“我和這些人根本不熟,瞎起什麼勁兒?”彭求醉舉起酒罈狂飲。
“彭大叔,你難道忘了,關中刑堂有你中意的芸兒姑娘,記得嗎?你想要見她,不是嗎?”鄭東霆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
“芸兒?南宮芸?哈哈!”彭求醉一口酒沒嚥進肚,張口直接噴到了鄭東霆的臉上,“南宮芸和牧天侯不是一對嗎?關我彭求醉什麼事?”
“我師父已經死了!”鄭東霆忙道。
“那她不是還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柯偃月嗎?柯偃月是太行山的王,兵強馬壯,比誰不強,何時輪得到我?我彭求醉算什麼,江湖上一介行屍走肉,去逞什麼能,發什麼威?你這不是發瘋了是什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