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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公審大會之日終於在萬眾矚目中來臨。這一日丑時剛過,關中刑堂的核心建築正氣廳已經鐘鼓齊鳴,上百名渾身披掛的關中掌刑官手持松油火把在四個堂口整齊排列,將東南西北通往正氣堂的大道照得宛若白晝。

南山鎮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天山派諸弟子聽到這一陣喧譁聲,紛紛穿衣出門,向著關中刑堂的方向望去。

此刻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整座終南山籠罩在一片幽冥夜色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正氣廳房簷之下卻點起了數百盞油燈,配合上百杆松油火把,紅澄澄的光亮將終南東麓的天空都染成了紅色。數十杆颯颯飄舞的刑堂旗標高懸空中,每一杆旗標上都繡著斗大的“關”字。

在這一片橘紅色的火光照耀下,漫山遍野數千個疾馳的身影此起彼伏、高縱低走,宛若一片片狂風中飄舞的落葉,朝著關中刑堂湧去。

“刑堂出事了?”洛秋彤看到這番情景,不由自主地問道。

“不錯,這鐘鼓之音是武林盟主召集武林大會的訊號,若非出了十萬火急的事件,關中刑堂決不敢用此法來召集七大派人士。”馮百歲沉聲道。

“一定是連大俠和鄭捕頭出事了!”風橫江憂心忡忡地說。

“還等什麼!我們應該立刻去看看怎麼回事!”天山小師妹容可盈道。

“我去找悲秋!”洛秋彤轉回身,朝著祖悲秋的房間走去,卻被小師妹容可盈一把拉住。

“洛師姐,你不用去找他啦。”容可盈小聲對洛秋彤道,“我碰巧看見祖公子昨夜初更就悄悄出門了,而且到現在都沒有回客棧。”

“當真?!”洛秋彤不可思議。因為在她印象中,祖悲秋是一個足不出戶、又格外怕黑的人。當年在益州祖園,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都不敢在黃昏時分出去走走,更何況如今是在離家萬里的關中。

“千真萬確。祖公子一定是去救他的師兄鄭大哥了。”容可盈說到這裡,一張小臉興奮得通紅,“他是鄭大哥的師弟,說不定也有過人的本領。我猜這次關中刑堂召集武林大會就是因為鄭大哥和連師兄已經被救出來了。”

“噓!”洛秋彤連忙制止她繼續說下去,低聲道,“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悲秋會更加危險。”

“知道啦。”容可盈咯咯一笑,小聲說,“我會保住這個秘密。”

就在這時,天山派長老斷樓劍焦聖樓、落日鷹熊振坤已經並肩站在了南山鎮的街道上,同時抬眼朝著關中刑堂方向望去。

“哼!關中刑堂搞什麼東西,深更半夜搞得四鄰不寧,一點武林盟主的氣度都沒有。”焦聖樓冷冷地說。

“走吧。”熊振坤簡短地說。

“好,就去看看有什麼值得把我們半夜叫起來。”焦聖樓說到這裡,轉頭看了一眼在道旁垂首肅立的天山派諸弟子,煩躁地說,“還愣著幹什麼?跟我們一起去正氣廳,走走走!”說罷一拍熊振坤的肩膀,二人雙雙躍起七八丈,彷彿一陣狂風般朝著前方飆去。

天山派諸弟子連忙施展輕功緊緊跟在兩位師叔伯的身後,朝正氣廳奔去。

關中刑堂正氣廳乃是公審武林要犯的重地,自然而然帶著驚人的煞氣。廳門分為南北兩座,都是極具氣勢的鳥頭門,廳堂佔地廣闊,方圓二十餘丈,廳中依照八卦方位設立八面座席,以供七派八家主腦列席而坐。整座大廳不設窗戶,僅憑六十四盞油燈分立廳堂角落,將大廳照得通明。這密不透風的設計維護了公審的保密性,也給外人以森嚴莫測的印象,有威懾之意。

此刻正氣廳南北大門洞開,七大派八大家的與會者彷彿潮水一般從兩座門外湧入廳堂,朝著八面座席走去。這正氣廳乃是初唐時期就已經修建的建築,那個時候武林中佔主導勢力的乃是當時的八大世家。這八卦席也是專門為他們設立的。後來七大派的勢力日漸鼎盛,而昔日的武林舊八大家勢力漸漸沒落,取而代之的是新興的八大家。這些武林世家大半和七大派的淵源極深,所以武林勢力也漸漸由七大派八大家平分秋色。如今,新任的關中掌門更是廣邀武林新興的五大幫派勢力與會,這列席的順序更加混亂不堪,所以大家也不再執著何派應該坐何地,八面座席都被七派八家五幫雜坐成一團,就和洛陽擂畔群雄雜坐的場景一樣。

儘管八面座席座位甚多,但是這一次與會的武林主腦實在太多,那些跟著派中首領前來聽審的普通弟子已經找不到可以一坐的席位,只能站在大廳的角落之中,踮起腳尖朝著大廳中看去。就算是這樣,片刻工夫整個正氣廳已人滿為患,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