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富貴榮華的象徵,世人夢寐以求的黃金地,豪商巨賈,王侯將相的後花園。
在以馮百歲為首的天山弟子幫助下,祖悲秋和洛秋彤只花了三天時間就來到了這座金碧輝煌的東都城。他們從城南入城,定鼎門前車水馬龍,人滿為患。守城的官兵大聲呼喝,號令進城之人將帶來的車馬寄存於城南,不得攜帶入城。洛秋彤和祖悲秋將車馬託與一處農家,立刻興致勃勃地隨著這群談笑風生的天山弟子大步邁入了定鼎門,來到了著名的天街。
祖悲秋踏上這條長八里,寬一百步的天街,只感到清晨的太陽照在細沙鋪成的地面上,耀目生花,令他頭昏腦脹,虛汗叢生。他四處一望,這寬闊得令人難以置信的長街上雖然人來人往,車馬密集,卻仍然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說出口的空曠,就彷彿一位長居洞穴的侏儒,突然間闖入了一座巨人的都市。
在他身邊的洛秋彤見到他臉色異常,連忙一個箭步來到他的身邊,用手輕輕扶住他的手臂,輕聲道:“悲秋,你的傷勢是否有了反覆,為何臉色如此蒼白?”
“不,我沒事。只是這條大街實在太過寬闊,我一時之間有些頭暈。”祖悲秋喃喃地說。
在他們身後入城的天山弟子們聽到祖悲秋的話,都笑了起來。
“當年我為了投奔天山派,從滑州先到長安,從長安再到沙州,看到朱雀大街,也是這副德行。不過當時我可才只有十三歲。”眾天山弟子中生性最詼諧的風橫江笑道。
“洛師姐,你這位前夫婿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長到這麼大居然在天街上感到頭暈。”嬌小玲瓏的天山女弟子容可盈眯著眼笑道。
“在下一直在益州祖園居住,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出門這般遠的。”祖悲秋連忙解釋道。
“祖園?是哪個縣城?我從未聽過。”走在最前面的馮百歲回頭問道。
“那個,是……”洛秋彤苦笑了一聲,“是他家裡人造的一座園林。”
“噢!”眾天山弟子恍然大悟地一起點頭。
“你說一直住在祖園,到底住了多久?”容可盈又問道。
“呃,三十……三十年。”祖悲秋縮了縮頭,低聲道。
“啊?”眾人齊聲驚道。
“難怪洛師姐要離家出走,換了是我也要跑。你怎麼能在一個這麼小的地方呆上三十年,那豈非悶也悶死了?”容可盈尖叫道。
“可盈!”馮百歲再次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容可盈嚇得一吐舌頭,縮回到了一行人的最後方。
洛秋彤和祖悲秋互望了一眼,都感到一陣尷尬,同時將臉側過去,不敢再看對方。
“哈哈,各位看看前面是什麼?”天山弟子中眼睛最亮的厲中廷突然大聲道。眾人隨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座平地起三層,紅磚碧瓦,橘黃梁柱,青旗飄舞的豪華酒樓巍然屹立在眾人面前。
眾人都是一陣掃興。“歷師兄,你整天想的就是喝酒,看到酒樓也不用叫得如此響亮啊。”容可盈不滿地說。
“你當這是普通的酒樓嗎?”厲中廷一指酒樓前的招牌,“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眾人仰頭一看,嘩的一聲同時驚叫了起來。
“這不是他親筆題過字的酒樓嗎?”容可盈興奮得滿臉紅暈,激動地說。
“看到這個招牌,你們是不是心裡面有個聲音在響?”厲中廷說到這裡,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瓷葫蘆的小酒瓶,豎起食指在瓶身上連敲數下,發出悅耳的金石之音。
“憶昔洛陽董糟丘,天津橋南造酒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天山子弟們和著厲中廷敲出的韻律,拍著手掌大聲唱道。
走過董家酒樓(後來的謫仙樓),再前行數十步,已經來到了洛水之畔。在眾人眼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津橋。在隋朝之時,這座有著天河津樑氣派的天津橋仍然是一座可以開合的浮橋,以便於皇帝的龍舟穿過。後來洛陽屢經戰火,又經過數次大水的洗禮,此橋經過數代的重建,此時已經和以前橫跨重津渠的黃津橋合二為一,成為了長五百步的多孔圓弧形拱橋,氣派更加恢宏壯麗。
憑橋俯瞰洛水,綠水飄蕩,銀波粼粼,沿岸細柳如絲,槐楊吐綠,涼風送爽,令人心曠神怡。祖悲秋站在洛水之上,痴痴地望著水上來來往往的渡船,一時之間忘記了和眾人一同前行。“天河津樑,名不虛傳,這裡的確是不同一般的美景!”祖悲秋興奮地說。
“悲秋,快點來吧。我要帶師兄弟和各位姐妹到永泰坊我洛家的湘紅別院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