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央道:「我哪也不去。洛雲,我不行了,你陪我說說話。日後……日後我死了,也好有個念記。」

洛雲聽得心如刀絞。

他見慣生死,從不覺得死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此時,卻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連雙膝也軟得嚇人,要不是秋月還在懷裡,他簡直跪都跪不穩。

「你沒受過傷,所以才以為這傷口厲害。其實、其實一點也不重,只是看得嚇人。聽我說,秋月,不要閉上眼睛,堅持住。羅總管他醫術不錯,就算他不行,還有我們蕭家殺手團的大夫,他專為我們看這種外傷,不知治好過多少弟兄……」洛雲急切說著,不知不覺中,眼淚已奪眶而下。

秋月見了,嘴角又如當初般輕抿起來,淘氣之中,卻又比往常溫婉動人,輕聲道:「你還騙人,自己都哭了呢。」

傷口傳來一陣幾乎麻痺般的劇痛,她蹙眉沉默一會,又笑著問:「還記得那次,你拿劍指著我嚇唬我嗎?你還罵我,說我刁蠻、無理取鬧……」

「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了。」洛雲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賭咒發誓道:「是洛雲當初錯了,以後你要怎麼報復都成。你不刁蠻,一點也不無理取鬧。誰要這樣說你,我就宰了他。」

他生性不喜多言,惜字如金。

此刻一口氣說了許多,抱著懷裡心愛的女人,一字一淚,無比認真。

「秋月,等你好起來,不管做什麼都行,你要我教你什麼,就教你什麼,一身劍術都教給你,讓那些壞人……讓他們,再也不敢碰你一根頭髮……秋月?秋月?」

察覺懷中有異,他愣了一下,停下雜亂無章的自言自語,低頭輕輕喚著懷裡人的名字。

不知何時,秋月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唇角之上猶帶笑意,宛如入睡之前,聽到了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洛雲深吸一口氣。

他流著淚,將秋月抱在兩臂之間,彷彿要把她永遠護在自己胸前。

纖細的身子溫馴地依在他懷裡。

秋月好像從未這樣對他溫順過。

洛雲卻恨不得她永遠都如當日般,高傲刁鑽,昂著頭,和秋星一邊說話,偶爾轉過頭來,兇蠻又不屑地橫自己一眼。

那令人酸澀異樣的眼神,他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秋月。」他徒勞地低喚她的名字,卻不能像昨日般,得到她一個鮮活的回眸。

一切都刺骨地凝結。

時間殘忍的,從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旁默默走過。

當秋月最後一絲餘溫消逝時,一直僵若石頭般的洛雲終於有所動作。

他找到倉庫中珍存的最後一匹帝紫,扯開來鋪在地上,珍借萬分地,讓秋月仰面平躺在她心愛的帝紫錦緞上。

大片炫目的紫色,被血染透的翠綠長裙。

洛雲知道,他終此一生,也不會忘記秋月這個宛如睡去的安詳微笑。

最後凝望了秋月一眼後,他從地上找到自己掉落的劍,出了地窖,回到小樓外面,把被踢暈的那個頭領弄醒過來。

「這是慶彰的命令?」

醒來後,那人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浮現在洛雲眼中,令人肝膽俱裂的恨意,和無情。

沒人膽敢件逆這樣的洛雲。

「是……是王叔……」那頭領打著冷顫答了一句,又哀求道:「小的也是……也是奉命行事,傷那女人並非我們原意,只是沒想到她忽然拔劍,我們也是迫……迫不得已才傷……」顫抖的聲音忽然中斷,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

洛雲一劍劃斷了他的喉嚨,看著他的屍身,冷冷道:「自己向她賠罪去吧。」

伏下身,在那人身上搜尋片刻,掏出一塊可在慶彰王府出入的特製令牌。

他冷笑一聲,將令牌放入懷中,又把地上這些人的兵器都撿起來,統統束在背上,找到門外那群人留下的馬匹,挑了最好的一匹駿馬,向慶彰的王府奔去。

這個連月亮和星星都避之不及的夜晚,非一般的漫長。

慶彰王府內外,前所未有的殺機重重。

從慶彰口裡知道令人震撼的「實情」後,一向老成持重的莊濮立即下了決定。

根據慶彰所言,莊濮已經派出心複查過鳴王目前下落。

「報將軍,小院內果然大部分房子都是空著的,只有外面留著幾個無足輕重的看門人。」

「你看清楚了?」

「確實看清楚了。」

「同安院中的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