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紫微斗數尤有造詣,專行走達官貴人圈子,人人尊禮有加,他卻和沈慶平格外投緣,其時慶平初初戀上致寒,聞言慌了神,急忙請關伯設法化解,被致寒一句話擋了下來,說:“既然如此,我當然是長命百歲。”
她卻從不覺得自己有福。
看了自己半天,致寒嘆口氣,出了門,準備在杭州城臨晨三點的街頭,叫計程車司機帶她去找一間網咖。
她現在需要聯絡的人,所餘給她的,只剩下一個電子郵件地址了。
一走到到酒店前臺,偏巧,劈頭竟然又撞上了喬樵,不知道這孩子發生什麼事,渾然無視周致寒,直端端進去,是致寒一迭聲喊他:“喬樵,喬樵。”
喊了許多聲,他才反應過來,瞪了周致寒好久,說:“哦,是你啊。”
致寒看這孩子臉通紅,額上青筋直跳,眼神茫然,忙過去拉住他胳膊,說:“你怎麼了。小珊呢”
他擠出一點笑容,比哭還難看:“我不知道。”
手臂揮舞了一下,不知想驅趕什麼,搖搖頭又往裡走。
周致寒一把把他扯回來,沉下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怒自威,喬樵一愣,看了她半天,垂下頭來,輕輕說:“我們吵架了。”
致寒鬆口氣:“吵架有什麼關係,誰跟誰不吵架的。”
她知道這時候放喬樵一個人上去,小孩子的心氣鑽牛角尖,必然難平,不如轉移一下注意力,於是說:“哎,你幫我一個忙,陪我出去找個網咖好不好,太晚了我一個人不大安全。”
她對人總是看得準,一說不大安全,就算喬樵心亂如麻,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都只得答應下來,跟著致寒走出旅館,且告訴她,最近的網咖就在十五分鐘路程之外,杭州治安不壞,完全不用找車。
兩個人一路走,致寒和喬樵一搭一搭聊著,不出兩三個回合,就問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說起來可能別人不信,這是喬樵生平第一次到酒吧。
一進蘇荷的門,裡面的嘈雜就撲面而來,把他打了個劈頭蓋臉。
讀大學之前不要說喝酒,就是可樂和咖啡,爸媽都不准他碰,說對身體都沒有什麼好處,要糟蹋自己等滾出了家門再糟蹋,家法威脅之下,他忠實地貫徹了這個宗旨,在家只喝白水和果汁,出門就直撲垃圾食品餐廳,專吃最被他媽媽鄙視的。喬樵有個弟,年紀大家小不多,感情很好,後來去了美國,人家吃漢堡王吃得雙眼含淚,他還挺開心,常常長嘆一聲互相說咱們這種人格分裂,一看就是被父母給逼出來的。
但他不是個叛逆的孩子,從小就堅強敦厚,誰看了都說教得好。
只呆了一會,喬樵就曉得自己不會喜歡這種場合,令他莫名驚詫的是,小珊卻如魚得水,衝進嘈雜音樂裡的第一分鐘,全部神經就已經活躍起來,大聲說話大聲笑,一點不像他所熟悉的那個乖巧女生。
今晚一起玩兒的人,都是小珊約的朋友,開始說是同學,到酒吧裡一看,三個男的,一個女的,再把他倆拉上一算,平均年齡都得有三十五,個個搖起色鍾來都手勢嫻熟,顯然是類似場合的常客,個個的名字聽起來都不像來自身份證,強哥,小寶哥,雞公。。。
他們叫了兩瓶黑牌威士忌,玩色鍾,名叫強哥的男人上來就單挑他,輕而易舉贏了幾盤,對小珊笑:“妞,你家小男人,得抬著回去,估計今晚用不上了,你不介意吧。”
喬樵聽得血衝腦門,偏生小珊笑顏如花,似乎一點不介意對方口齒調戲,只好硬生生忍了下去,沉下臉,說:“再來。”
再來都還是輸,對方是老油條,套路精熟,叫點數滴水不漏,看一杯一杯酒喬樵硬著頭皮灌下去,越發小瞧他,和小珊不斷調笑,神色輕浮。過了半小時,風雲突變,喬樵對他那些聲東擊西的把戲突然一下識破似的,盤盤單刀直入,叫上兩個回合就將他色盅中的點數喊死,叫他開也輸,不開也輸,漸漸笑容尷尬起來,酸溜溜地說:“咿,你怎麼一下醒目起來。”喬樵冷冷望他一眼,不答話繼續來,繼續勢如破竹的贏,小珊在一邊倒也來勁,說:“嘿,他讀金融的,算機率小菜一碟啦。”
強哥作恍然大悟狀:“難怪不得,不過小夥子,你讀金融再好有什麼用,讀金融還不是幫人家數錢,是吧,小珊,哈哈。”轉過身去示意另一個人上來對上喬樵,自己卻靠近小珊:“我們玩。”
玩到兩點鐘,喬樵實在難受,拉一拉小珊要走,女孩子和那幾個人左一杯,右一杯,已經喝得很不少,一摔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