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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不料梁衍就一句,“畢竟,是因為無良的金錢利益才造成阿全一家家破人亡的,到底是咱們家虧欠了人家。”

頓時,他也沒了下棋的興致,把棋收起來。

坐在藤椅上的梁衍換了剛才那種消沉的語氣說,“小寒啊,外公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關於你的選擇,我一向都不反對。那什麼時候,帶她來給我看看?周全的女兒,現在是什麼樣子的?我真的很好奇。”

亦宇把棋子裝盒,不語,心裡噓唏,外公您想見外孫媳婦,這事兒八字都沒一撇呢。

梁衍又說起他和周老師父親早年的一些舊事,無限感懷。亦宇靜靜地聽著,心緒有些飄忽。

四年前,他提早結束學業,沒有繼續申讀碩士學位,從美國趕回來送周老師最後一程。葬禮上的堇昔孤單地站在角落裡,看似不喜不悲,眼裡全是洞然,但他還是能夠看出她心裡無限苦恨的悲傷。可惜當時他無法讓沉浸在失父之痛中的堇昔認識他。

之後舒言阿姨送她出國留學,他在機場遠遠的角落裡目送她登機,她的淚灼痛了他的心。後來很多年他都在想,如果他能看到別的女人,也許就不會愛上堇昔那個孤冷而漠然的女子,只可惜,自他認識她開始,他就看不上別的女人了。

她去了倫敦,而他選擇留在A市,也好,那時早他兩年畢業的玖哥正式盛邀他加盟,就是現在頗具規模的宏宇證券,他大二開始就為之出謀劃策的地方。他知道,終有一天堇昔會回來,就算不能來到他身邊。畢竟,她的家在這裡,她的母親也還在這裡。

那些年,關於她在倫敦求學的生活,他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一些。其實,他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那一個陌生的女子。

驕傲如周老師的她,硬是憑自己的實力拿穩了少有中國留學生能拿到的全額獎學金;選修雙學位,各科成績全優;課餘打零工賺取生活開銷,假日獨自一人出遊採風;大二那年,作為科學院心理系的優秀學員跟團到美國斯坦福大學做交流;偶爾在國際報刊發表個人論文;提前修完學分,後來想方設法辦了休學……

前兩年她胃出血住院的那一次,得到通知的他還火急飛去倫敦看她,而她並不知道他曾站在她身邊看守了她一整夜。當他看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知道,這一生,自己怎樣都無法放棄她了。連睡著都噙著淚的女子,脆弱到無可依靠,他怎麼放得下?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想在她臉上得到一個奢侈的笑容,從她口裡聽到一聲專屬的慰藉,在她心裡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他對堇昔,就是這種心理。

他不知道她會提前回國,而且還是在沒拿到文憑的時候。

得知舒言阿姨拜託玖哥讓她到宏宇上班的訊息時,他人還在香港談一筆生意,他怎麼會拒絕?為了能儘快趕回A市,通宵達旦完成交易也好,半夜趕飛機也好,他提前兩天完成了所有業務。他沒想到,先巧然在臺球俱樂部遇見了她。他知道她是玩檯球的高手,卻沒意料到她一個女孩子酒量厲害到連敬謙都比不上。

在球場上,他根本就沒有心思看她怎麼贏得那場球,而是擔心她喝了那麼多白酒,胃難不難受。後來跟著她的車到中央公園,遠遠地看到她在下雨的夜裡待了很久才回到車上,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真是不懂得自愛。

拒絕他要送她們走就算了,酒後開車也算了,還好當時她還知道開慢車,可喝了酒還跑去淋雨,真是任性到讓他生氣,很生氣。可他還是沒做好讓她認識他的準備,久久留在車上,遠遠地看著她。得知她急性肺炎住院的事,他也只好讓玖哥代他去看望一下。

勇敢地去看一個還不認識自己的女子,他居然有些怯弱。於他寒亦宇,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從知道她開始,到如今的這些年裡,她在他心裡不能說是最重要,但或輕或重之間早已經分不清,終究是那一個無法忘懷的人了。註定是命裡的劫數,怎能逃脫?縱是一場雲夢一場空,他也甘願與她一起沉淪,無怨無悔。

堇昔從上海回來後就把自己弄得異常忙碌,倒也不是工作忙,而是她刻意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十分甚至極為緊湊。

現在已是芳菲四月。

白天提早半個小時起床,六點二十分準時到學校環形跑道晨跑已成習慣,吃完早餐趕到公司的時候時間通常還很寬裕。忙完寒亦宇交代的工作,陪他赴約見客戶,她就利用自己特有的閒暇時間上網搜尋資料,把自己那篇停滯很久的論文慢慢趕出來。而真正的寫作靈感還是來自於她自己的那家酒廊,所以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