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椅子擺弄著來看,還用手去摸了幾把,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在椅子上找出哪怕一丁點兒的瑕疵。最後好端端的一張椅子被她橫在走道上的柱子旁邊。
“偏執狂,也不知是不是種職業病的分屬!”堇昔沒好氣地一說,走過去一手把它擺正,順勢坐了上去,把剛才斯穎給她拿的手袋重放到桌上,“你把它躺地上幹嘛呀?雖說是木椅,還不如說是樹根椅來得確切,原生樹根加工成品。憑此一點,就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了。首先,取材難得。除開椅背是各張椅子有各張的特點,每一張的腳都得差不多樣子,寬度,高度和硬度上十分挑剔,又要儘可能符合原生態,技藝要求也不低了。其次,量身定做。不論是椅背上,面兒上的鏤花紋飾還是椅腳上的手工畫,都是獨此一創,獨此一批,就那麼二十四張,多一張都難得。除非高仿,否則別家絕對沒有。”
“乖乖,你花了多少錢在這些椅子上?”斯穎捏攏著下巴,目光有些許犀利。
“畫是我畫的,不算錢;鏤花的木工師傅是奶奶友情介紹的,如此精湛的手藝按時算費也不是很高;廠家只提供了木材,技術工,場地,以及最後一道工序:上釉。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到兩萬八。”
連鬱早就走過來就旁邊一張坐下來,端詳過了才說,“是這種東北興安嶺才有的樹的根,很值了。如果按你所說的那樣耐用,再多錢你也不會虧。”
“我也覺得可以適量投資。環保且價錢也合理,反正這錢可以從今後的生意中賺回本嘛。不過全場都擺著這些椅子,難免單一了,所以我象徵性地在吧檯也放了幾張高腳椅。”
“那你是不是該給大姨去一張花費結算清單。”
“她說沒必要。”堇昔的神色有些微妙的淡然,難以察覺。
在恰當的埠,
“是不是缺點什麼?”連鬱突然轉換話題。堇昔頓生驚愕的喜悅被手機簡訊聲生生卡掉。一旁的斯穎也許沒注意連鬱問什麼,倒是說了她想說的。
“阿鬱,你自己說吧,需要多長的試用期。”
“我來定?”連鬱痞笑著,“如果我來說的話,一天也不必。”
“這不行,我這個中間人不好做,咱家堇昔可不喜歡太橫的人。”斯穎毫無牽強,留足餘地。
堇昔把弄著手裡的手機,聞言抬了下頭,“別扯上我。”
“喲,這小鹿自己倒是橫起來了。”
堇昔挑眉,“我還沒有說完。連鬱你說直接跳過試用期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一個人照料完前前後後的工作,”
手機裡又來了一條資訊,頷首檢視,她並不喜歡和別人發簡訊,近日來收到的所有簡訊只有很必要她才直接回電話。對於她這個如此惜時的人,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事她是絕不拖沓,浪費時間哪怕是幾分鐘發幾條簡訊的。
“我是考慮到生意剛起步,不會太忙,我也不希望一開始生意就火爆。所以,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如果不行,下了班我過來,也會幫你忙。”堇昔說完看向桌對面的連鬱,余光中,斯穎狡黠一笑。
“工錢加倍。”連鬱淡淡地說了幾個字。不像是不願意,但也沒有很在意。
“不行,”堇昔低頭了又抬頭,“我意思是,不給你固定的工薪。”
斯穎走到一邊接手機,堇昔看她來回的側影有些慌亂的淡定,對坐在面前的連鬱解釋道,“按每月的純收入抽成付給你工錢,兩成半。”
連鬱站起來順手整理了一下風衣領,回身一把拉開仿古的暗色紗簾,冬日的夕陽照射進酒廊裡,街上的行人來往如潮,沒有開窗,嘈雜聲好像就透過牆壁傳了進來,比起依稀可聞的門口外的腳步聲更讓人撓心。其實這裡的隔音很好的,就不知堇昔內心此刻為何竟有些煩悶。
“好。”
他說,側站著對她說。堇昔抬眸看到的只是連鬱臨街而站的剪影,逆著光,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柔和的光線點亮了琥珀色的眼瞳,迷離的眼神背後隱透著得意。他一個整理衣服的動作她就知道事情正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去,他一聲堅定的答應更合了她的心思。
生意盈利多少她不想去預測,酒廊可以做得起來這是肯定的,她自信。而沒有把握的是剛開始能賺多少,與其每個月都支付他固定的工資,還不如在盈利的浮動中確定支付的能力,就賭他敢不敢接受這麼一個進退有餘的條件。其實她是把能力定位於他,賺得多,他理應獲得的就多,若不然,她自己也虧不到哪裡。誰不想賺錢?她果然沒猜錯他的確篤信自己的能力。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