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豔豔正望著病床上的叢佳佳呆呆的掉眼淚,她包裡的手機突然唱起歌來,她一邊忙著掏手機,一邊暗恨自己,竟然忘記把手機調到靜音了。
她慌手慌腳的把手機拿了出來,也不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就按了拒接,即便如此,叢佳佳還是被她的手機鈴聲驚醒了。
叢佳佳睜開虛弱的眼睛,看見白豔豔坐在自己的病床前,很是驚喜,啞著嗓子叫了一聲:“豔豔!”
“你這個丫頭,怎麼又病了!你病了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你現在越來越不把我當朋友了......”白豔豔說著話,又哭了起來。
叢佳佳沒有力氣安慰白豔豔了,她和白豔豔無比熟悉,白豔豔哭她就由著白豔豔哭了,哭累了她自然就不哭了,叢佳佳靠在床頭上,還順手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白豔豔。
白豔豔接過紙巾,擦了擦狼狽的自己,看著一臉好笑的叢佳佳,幽怨的瞪了叢佳佳一眼,“死丫頭,我為你哭成這樣,你自己還笑!”
“我不笑又能怎樣,我能去死啊!”叢佳佳輕輕的嘆了口氣。
白豔豔看著面色蒼白,眼斂浮腫,形容憔悴,依然在微笑的叢佳佳,心裡更加難過,她握緊叢佳佳的手,輕聲說:“佳佳,你不要有太大壓力的,伯父的情況我都聽宋辰飛說了,不會有什麼事的。”
叢佳佳仰頭靠在床上,出了一會神,輕輕的說:“我從沒想過有一天爸爸會離開自己,對於我來說,那好像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爸爸永遠精力充沛,暴跳如雷,罵起我來聲音堪比帕瓦羅蒂了,只要聊起有關錢的問題,他立即就會變的鬥志昂揚,我覺得爸爸永遠是強悍的,無敵的,永遠不會倒下的。
但是現在,他突然就不行了,而我呢,卻一直在忽略著這個事實,一直不曾對他盡到做女兒的一點兒義務,一見他面就同他吵,不肯順從他一點兒的心意,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叢佳佳說到這裡,眼淚不由掉了下來,叢雷的這次重病,讓她突然看清了一個事實,盡孝要趁早,意外和明天真是不知道哪個先來。
白豔豔見叢佳佳如此傷心難過,不住的安慰著她,“佳佳,你不要擔心了,伯父一定會沒事的,醫生都已經說了,他的病可用做手術治療好的。”
叢佳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把手撫在額頭上,嘆了口氣,“爸爸的病能治癒,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但這筆治療費用也是巨大的,心臟手術是大手術,後期要用很多藥物維護的,但這些貴的藥都不在醫保範圍內,是不給報銷的,如果我爸爸知道他住院治療要花那麼多的錢,估計心臟病還要犯的。”
自從知道爸爸的具體病情後,叢佳佳就在思考錢的事情了,範月華是指望不上的,弟弟還小,她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了,很多的事情她都要想。
“你爸爸這些年做生意,手裡不是有些錢嗎?”白豔豔皺眉問叢佳佳,“他的錢還不夠看病的嗎?”
叢佳佳知道爸爸病了以後,就是滿腹心事的,她這些話又不能對宋辰飛說,現在白豔豔來了,她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物件了,她發愁的說:“我爸爸手裡其實沒什麼錢的,他那個人好面子,總是在外面鼓吹自己有多少錢,然後就要故意花錢充臉面,家裡的範月華又不是省油的燈,吃的用的都要好的,爸爸每年賺的錢,除掉日常開銷也不剩什麼了。
我聽範月華說,爸爸前段時間搞了什麼集資,把他所有的錢都賠了進去,又在外面欠了很多錢,現在爸爸病了,住院治療處處都要花錢的,為了避免爸爸上火發愁,她那些外債我也要幫忙償還的,還有家裡的那個弟弟,以後讀書是需要很多錢的,如果爸爸真的倒下了,大概是無法指望範月華外出賺錢養家的......”
叢佳佳不由的再次長嘆,爸爸這一病,許多主觀,客觀的問題都浮出水面了,都變成了最現實,最殘酷的問題堆積到叢佳佳的面前,讓病中的她疲於應付。
白豔豔聽叢佳佳說完,不由的直咧嘴,叢佳佳面對的這個爛攤子確實很大啊!
她眨巴著眼睛,看著這間豪華的病房,輕聲的問叢佳佳,“你面臨的問題既然這樣龐大了,怎麼還住這樣高檔的病房啊,你知不知道,這裡每天大概要七八百元的啊!”
“這是宋辰飛為我安排的,我昨天昏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我打算今天稍稍好一些,就把我這間病房推掉,爸爸依然住VIP,我去爸爸的病房擠一擠算了。”叢佳佳揉揉太陽穴,一想到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她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