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風微塵越哭,手反而越穩,這療傷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色微明,才終於塵埃落定下來。
風微塵想站起來,但因為靈力透支而身體脫力,還好沐雪沉及時扶住了他。
“多謝大師兄。”他虛弱地回頭道謝,卻發現大師兄眼睛很紅,“?師兄這是怎麼了?”
他困惑地皺起眉:“師兄是擔心師尊?不必擔心,師尊如今已無大礙,只是暫時不能動靈力,要真正好好休息。”
他把後面幾個字咬得很重,特意說給紅蓼聽。
他心底還有些彆扭,看她的眼神卻到底是不像之前那麼無禮了。
不過這一看,他就發現她的眼睛怎麼也紅紅的?還比沐雪沉更紅?
……哭的?還算她有些良心。
“師尊若醒了,第一時間傳音給我。”風微塵非常為難地抓住大師兄的手,咬牙切齒地說,“……接下來就由師孃來照顧師尊吧。”
他萬般不捨,似割自己的肉一樣,依依惜別。
紅蓼完全感受得到他想要親自照顧師尊的心,但他還是走了,把這裡留給她。
她彷彿還聽見聖殿門外傳來風微塵不甘心的嗚咽聲。
倒是緩和了空曠下來的氣氛。
紅蓼揉了揉發疼的眼睛,她全程盯著風微塵,眨眼都很少,現在眼睛又酸又澀,疼得要死。
人都走了,四周安靜下來,也知道雲步虛的身體沒事了,就會想到他暈過去之前兩人的
矛盾。
紅蓼自認不該隨便說不嫁的話,那和在一起之後老是嚷嚷著分手有什麼區別?
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張口就拿這個威脅的人。
可現在也只能等他醒了再說其他了。
她自己其實也很難受,出塔時為保清醒不斷折磨自己,就導致疼痛期延長,血脈似乎意識到她不怕什麼陰陽怪氣的言語,倒是很怕疼,所以一直在體內衝撞,她一直都很疼。
真的疼。
精神鬆懈下來之後,這種痛感更重了。
紅蓼無力地坐到雲步虛身邊,看著他沉睡的臉,他滿臉的疲倦,眉頭微鎖,看得她心空落落的。
她抬手替他將眉心舒展開,又輕輕揉了揉他的額角,希望能讓他舒服一點,但收效甚微。
他臉上仍佈滿倦意,大約真的需要像風微塵說的那樣,真正好好休息一下了。
紅蓼再想多做些別的也有心無力,血脈的反應更大了,解開禁制之後,這東西就很難控制。
沒有人可以白白得到力量,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煉化吸收的路途還很遙遠。
紅蓼實在難受,就順著躺在了雲步虛身邊,拉過他身上的被子,把自己也裹進去。
就這麼蜷在他身邊好像還不夠,還是很疼,紅蓼又抓住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身上,讓他緊緊圈住自己。
這樣感覺好多了。
紅蓼在他懷裡蹭了蹭,艱難地窩著睡去。
睡著就不會那麼疼了,這是她睡著時的念頭。
可現實是,不行,好疼,都疼醒了。
紅蓼抽泣幾聲,吸吸鼻子,淚眼朦朧地睜開眼。
肩上忽然一熱,淡淡的靈力送入體內,痛感頓消,立時輕鬆許多。
紅蓼意識到什麼,抓住雲步虛的手急急道:“別,你不能動靈力。”
她完全甦醒過來,臉上還帶著淚痕,卻神色嚴肅地將他的靈力納了回去。
哪怕自己還疼,也謹記著風微塵的醫囑。
“我叫老二過來。”
醫生說了,病人醒了第一時間傳音給他,紅蓼一點兒都沒忘。
但云步虛拒絕了。
他燒了傳音符,平靜地坐起來,神色淡淡,視線並不在她身上。
紅蓼靜下來,猶豫了一下,湊過去自下朝上去窺他:“還在生氣?”
雲步虛看著她說:“沒有,不曾生你的氣。”
確實不是生氣。
從頭至尾都沒有生氣。
只是……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他自己都不想深思。
那不是身為天之主轉世的他該有的。
那是為惡一方的地之主脈細才不會有的神思。
若紅蓼知道,恐怕會比之前更口不擇言,憤而離去,對他避入蛇蠍。
雲步虛低頭看看掌心,對她說:“我要閉關療傷。”
紅蓼怔了怔:“風微塵說他可以……”
“閉關療傷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