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凜冽,殺氣騰騰。
可他殺不了對方。這樣拉扯下去,對方遊刃有餘,他的靈力卻流逝得飛快。
紅蓼不斷躲開齊淨玉的襲擊,哪怕雲步虛讓她什麼都別管,她還是儘量在配合水如鏡做出反擊。
她想起原書裡叛徒的一些細節,現在再看齊淨玉,思及妖王宮被拿下後,雲步虛正好是派他去的,就越發能琢磨出味來。
他怕是早在那個時候就懷疑齊淨玉了,比對風微塵的懷疑要大得多。
咬人的狗不叫,他將齊淨玉送去妖界,正是給對方機會,加快他出手的速度。
今日這場合籍大殿,就看真正動手的人是他還是風微塵了。
雲步虛並未像原書裡那樣玩得很徹底,為了醒一醒道聖宮眾人的腦子,幾乎把自己都算計進去了,那一戰堪稱慘烈。
他現在雖然還是被迫這麼做了,但為了不耽誤吉時已經收斂太多。
連道聖宮的婚禮佈置都沒受什麼影響,紅綢飄飄,乾乾淨淨。
齊淨玉自然也意識到再拖下去對他毫無益處,他乾脆不再試圖捉拿紅蓼,集中精力對付水如鏡。
贏對方兩個他很難做到,但他可以耍陰招。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與白嬰可是同族。
他會用無上天音!
哪怕遠不如白嬰的爐火純青,在出其不意的時候也足夠了。
——就是現在!
水如鏡的確沒料到對方竟然也會無上天音,冷不防被他擊中,腦子裡盡是不該有的畫面。
紅蓼一看那還得了,衝過去想要弄醒他,而齊淨玉等的就是這一刻。
“既然你不進那塔,那我就送他進去!”
他將全部力
量壓在水如鏡身上,水如鏡掙扎著短暫甦醒,以本命劍抵擋,劍刃竟然折斷了!
這令他再次失神,下一息,人已經被推向大門敞開的浮心塔。
“水如鏡!”
紅蓼伸手去抓他的手,水如鏡努力掙脫齊淨玉的壓制,想把手遞給她,可一看距離,再看自己墜落的速度和無力的軀體,堪堪把手收了回來。
“不必管我。”他聲音很平靜,人幾乎淹沒在塔內的黑霧之中,“夫人若救我必會被我帶進去,鏡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聖人馬上就到,夫人不會有事,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死亦無憾。”
他閉著眼,任由自己被黑霧吞噬。
紅蓼回頭瞪了一眼齊淨玉,齊淨玉獰笑一聲想來抓她,紅蓼看著即將關閉的浮心塔大門,水如鏡一直在保護她,在很久之前甚至還為了她違背過雲步虛。
她可以等雲步虛到了再想法子將他救出來,可這座塔已經不是原書裡那座可以任由雲步虛開啟的塔了,這顯然是被齊淨玉動過手腳的。
水如鏡這一進去,連本命劍都斷了,毫無自保之力,遠非沐雪沉的情況能比。
他恐怕會死。
他會死。
在雲步虛想到辦法開啟浮心塔之前他就會死。
紅蓼躲開齊淨玉的襲擊,一掌拍回去,這一掌盡了全力,讓他不得不停下法術,逃開躲避。
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護體法器,還有一身血化的嫁衣,她是非常安全的,被雲步虛保護得很好,可以毫髮無損地等到他到來,但水如鏡不一樣。
她欠他一次。
叫她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她心裡好像紮了一根針,難受得不行。
哎,做人真的不能太有良心。
紅蓼回望了一眼,看到聖殿上的黑雲更濃重了一些,代表雲步虛的金光正向此處掠來,但浮心塔馬上就要關死了。
雲步虛趕不上關門。
哪怕趕得上,由他進去救水如鏡也不太實際。
他要處置的事情很多,真進去了再要出來肯定需要時間,留齊淨玉這個叛徒和那群冥鬼在外面,情況豈不是更糟。
紅蓼閉了閉眼,心裡有了決斷。
她也要學著幫雲步虛做些事。
道聖宮的人不喜歡她,她不屑一顧,可這裡畢竟是他的家,也是她未來的家。
水如鏡的恩情,她也一直記著。
一報還一報。
紅蓼咬咬牙,在浮心塔大門只剩下最後一條縫隙的時候衝了進去。
雲步虛趕到時,只看見緊緊閉合的塔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