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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艱難,卻是毫不停留。
已不知紮了多少下了。
疼痛的感覺越來越麻木,起的作用卻越來越有限……
感覺自己又要陷入黑暗。
意識漸漸模糊。
……
木然地又邁出一步,忽然發覺竟然踩到了實地!
到了!
原平激動地一把上前扶住了朱珏:“就知道你也能行!”
“未必……”
沒有成功後的欣喜,朱珏臉色蒼白地笑笑,“我才走了一半……說好了我要走兩次!”
說罷扭回頭,對著迷霧中來時的方向大喊道:“我到了這邊了,現在就要走回去!”
也不等對面回應,已是轉身,竟又邁步踏在了索橋上……
原平見阻攔不住,只得默默在後方注目,不敢大聲。
剛已走過一回,朱珏早不復之前的緊張。
誰知幾步邁出,朱珏臉上卻已霍然變色。
迷霧幻陣的威力竟然比剛走過來時更增了幾分!
――本來以為輕車熟路,誰知返回的路途卻愈加艱難。
照這情形,若是走到中途,迷陣的威力難道就要翻倍?
苦澀笑笑,朱珏這次揪下了兩枚松針……
就這樣,每走一步,就扎兩枚於股後環跳穴之上。痠痛不禁之際,尚還能堅持一絲清明。
復行了十數丈。這一蓬數百根的松針眼瞅剩不下幾根了,馬上就要罄盡。
回程的路途,卻還未走到三分之一。
又走幾步,松針果然用盡。朱珏隨手丟掉……
罷了,現在只能靠自己的運氣了。
朱珏的嘴角早咬出了一絲血痕,雙目圓睜,眼白處盡是血絲。
明明睜著眼,腦中所見,卻已是另一番景象……
這回,竟身處一搖曳孤舟之上,無櫓無舵,隨時便要翻沉。
河水血色滾沸……冥河。
扁舟正隨波逐流,兩旁岸上、卻是無邊地獄景象。
油鍋、拔舌、掏腸、剜心……
無數野鬼們痛苦地撕心吶喊、搶地求饒,那些豹額怒目的鬼卒卻恍若不聞,仍機械不停地炮製著腳下冤魂。只見殘肢遍野,流血如漿。目光所及,一片昏暗血紅、不見天日、無邊無涯……
有那鬼卒鬼將,望見河中朱珏這一葉獨木舟,紛紛聚攏河岸兩邊,怒喝叫囂、大刀兵器不斷擊打著水面,似期著小舟靠岸,好送朱珏這難得的“新鮮肥肉”下鍋烹煮。
而朱珏身處的小舟,於翻滾河水中搖曳偏轉不定,彷彿隨時都會靠岸……
若是常人,此刻很難不驚慌失措。
朱珏卻猶自鎮定……興許還有辦法!
閉目苦思良久,腦中忽然想起不知何時偶然看過的幾句經文:
――夫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