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的身家性命,這樣的賭注,我怎麼敢下。”
“若朕保證,絕對不會傷你一族性命。”姬栐緩緩說道,聲音沉重起來,他當然知道,這個承諾的有多少嚴重,只是這時候,卻只想換得這個少年的答應。
薛蟠驀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如果此刻自己答應了,姬栐也必定會做到,但是為了自己,用朝堂上那些亂七八糟事來考驗友情,也是他心中不願的,再說,他的一族裡面,該死的不在少數。
“皇上,你可知我來自薛家,這個承諾,不要也罷。”薛蟠淡淡說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偉大,為了所謂的正義居然捨得放開一道保命符。
他當然知道,這個少年時薛家的人,他還知道,薛家跟賈家王家史家的關係,知道那些公侯王爵其中的門門道道,然而,這個人就真的不明白,他為何下了這樣的決定嗎!
那些以往的情誼,難道就只有自己在留戀嗎,姬栐憤怒的揪住那人,恨恨吼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草民已經說過,君歸君,臣歸臣就是最好。”那樣的話,他還可以沿著原本的生命軌跡下去吧。
“你做夢!”姬栐驀地鬆開手,揚眉大笑起來,“天高皇帝遠,你倒是好志氣,可惜,身為臣民,你的去留也要朕來決定,朕讓你留,你就得留,甚至你這個薛府,你的孃親,你的妹妹,都得陪你留。”
“朋友也好,君臣也好,你就別想踏出京城一步!”姬栐恨恨說道,再次甩袖離開,這次,再也沒有回頭。
薛蟠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頭一陣陣抽疼,不明白皇帝的執著是一時的還是長久的,要是一時,待他心中的憤怒散去,他可以帶著家人趕緊打包走人,要是長久的,倒也算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證明那段情誼在皇帝心中重量遠勝過自己預料,薛家也定不會有大麻煩。
一夜反思,及時薛蟠一向強健的身體也扛不住,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薛蟠只覺得昏昏沉沉,腦袋比平時重了幾倍,連正常的思維都覺得吃力,撥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進來服飾的露碧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異狀,驚恐的喊道:“爺,你怎麼了,怎麼身上這麼燙?”
薛蟠勉強撐開眼睛,沙啞著嗓子說道:“沒事,只是昨夜有些受涼了。”
“爺這樣怎麼會沒事,露翠,趕緊去請大夫過來。”露碧鎮定下來,連忙吩咐道,又開始責怪自己,爺不喜人守夜自己怎麼就能由著他呢,居然病了一夜才被發現,這要是出點好歹,自己就是死了也賠不出一個健康的蟠爺啊!
還沒等大夫過來,聽見風聲的薛王氏和寶釵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一見薛蟠臉色蒼白透著異樣的燥紅,摸上去身子都是滾燙燙的,心中焦急不已,又不敢哭泣,怕招了不吉祥,只能忍著眼淚敲打兒子身邊的丫鬟。
露碧嚇得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將薛蟠平時不喜歡人守夜,夜裡房中沒人伺候的事情倒了出來,薛王氏更是陰沉著臉,要不是薛蟠還昏沉著,恨不得這時候就把露碧拉出去打死了。
寶釵一邊勸著薛王氏別大動干戈,還是哥哥最重要,一邊又在心中擔心不已,靠在床邊連連用手絹擦著薛蟠額上的冷汗,焦急的等著大夫。薛王氏看著兒子這個模樣,又猛地想到王夫人那個因為科舉而不堪重負,一病不起的賈珠,心中悲痛不已,斷定兒子也是因為科舉傷了身體,早知如此,只要蟠兒平平安安,捐一個官也是可以啊!
薛蟠病了,下人自然不敢躲懶,一會兒大夫就被請來了,擼著山羊鬚,按著薛蟠的脈搏,大夫搖頭晃腦了一陣,直到薛王氏和寶釵差點就要急的哭出來,才慢慢說道:“薛少爺沒有大礙,只是偶然風寒,少爺身體一貫健朗,平時並不生病,這一次才顯得來勢洶洶,待老夫開了藥,吃上幾副就能好了。”
聽完大夫的話,薛王氏連聲阿彌陀佛,示意身邊丫鬟將一錠大元寶賞給大夫,又讓露碧露翠戴罪立功,仔細去煎藥來,便轉身抓著兒子的手不放,深怕他哪裡出個不好。
薛蟠其實並無大事,只是昨夜受了涼,又沒有睡好發了燒,有些昏昏沉沉的,雖然不能說話,外界的聲音卻都注意著,聽見薛王氏和妹妹難掩驚恐的聲音,心中滿是歉意,他很是明白,自己要是死了,薛王氏和寶釵的下場能好到哪裡去,別是被薛家那些人吞了。
又想到昨晚與姬栐的對話,薛蟠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那時候居然那麼衝動,要不是姬栐心中在意那段情誼,他的腦袋怕早就成了枯骨了,再想到自己一連串的作為,暗道雖然佔了古代人的身子,但心思到底還是改不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