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好,你一片孝心可嘉,朕自然不會阻撓,往禮部上個摺子便可。說來當年朕的騎射功夫,也曾經受過賈國公的指點,此次他棺木回鄉,便按照超品郡王的規制來吧,也算是朕的一點心意。”
賈赦簡直喜出望外,他只覺得陛下不會為難他,沒想到還有超品郡王下葬規制的驚喜。
噗通跪在地上,真心實意的磕了個頭:“臣叩謝陛下隆恩!”
鑑於他這頭磕的實誠,空寂的大殿內傳出咚的一聲響,倒把當今逗樂了。
當今名為司徒曜,原是先皇的第九子,生母不過是個嬪位,且早早的便去了,素來在皇子中都是小透明一樣的存在。
最開始,誰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只是司徒曜善於隱忍,且頗有識人之明,他從不可以拉攏朝廷重臣,自然也是因為人家看不上他。司徒曜選擇的,都是寒門子弟,亦或者高門庶子之類的,一個皇子的身份對這些人而言,算是頗為拿得出手了。
就這樣聚沙成塔,居然也慢慢積攢出了一些勢力,雖說比不得廢太子和前頭幾個年長的皇子,私下裡也很能看了。而且因為他年歲小,不得先皇看重,故此在皇位爭奪之時,眾人也沒有把他作為對手,坐收不少漁翁之利。
不過也許是因為以前忍得太久,如今當了皇帝后,司徒曜的性情便有些放飛自我了,做事隨心許多。譬如此刻,看著底下戰戰兢兢的賈赦,司徒曜就想起從前打馬京都的賈恩侯來,生出些許惡趣味來。
司徒曜饒有興致的發問:“賈卿,朕記得你從前和戾太子相交莫逆,如今可還有交集?”
賈赦額頭的汗水,啪嗒一聲滴到地板上,暈開一團,像極了他最後一次見到廢太子時的眼淚。
“怎麼不回話?賈卿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面對上位者的追問,賈赦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臣,臣只是不知如何說,自從戾太子去了皇陵之後,臣與他就再未見過了。去歲冬日嚴寒,臣曾經託人給戾太子送過些棉被炭火,只是皇陵守衛甚嚴,並未能見面。”
這些司徒曜自然是知道的,對於賈赦的老實,他心中也很滿意。
司徒曜從前是很羨慕賈赦的,雖然這人不是皇子,可在先皇面前的地位卻比自己高。且他雖然不得賈史氏喜愛,卻很得先國公夫婦的看重,不過三歲就逼著賈代善請封了世子,地位十分穩固,就算跟錯了主子,還有他爹拼死為他保了爵位傳承。
司徒曜的命算不得太好,對於賈赦這種躺贏的人,便十分羨慕嫉妒。
如今見這人跪拜自己,連去探訪至交好友都不得,心中起了些隱秘的快感,又隱隱夾雜著些同情可憐在裡頭。賈代善死了,戾太子廢了,賈赦沒有了靠山幫手,如今過得可真慘。
出於這種複雜的心情,司徒曜脫口問道:“你如今有幾個兒子?年歲幾何?”
賈赦愣了愣,老實回答:“臣膝下共有兩子,長子去歲夭亡了,次子如今還未滿週歲。”
司徒曜沉吟片刻,隨即道:“朕給你那次子,尋個兒媳如何?”
“兒,兒媳?”
賈赦驚得抬起頭來,旁邊賈代善也愣住了,不過還是急聲道:“低頭謝恩!”
賈赦又忙低下頭:“陛下做媒,自然是天作之合,臣感激涕零。”
司徒曜朗聲笑了起來,這回是真的高興:“來人吶,給賈將軍賜座上茶。”
賈赦膽戰心驚的喝了半杯茶,又小心回了司徒曜幾句話,領著兩箱子東西出了宮。從頭到尾,司徒曜也沒有說那兒媳婦,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只給了他一塊玉佩,說是三年後回京,就見著人了。
等到迷迷糊糊上了馬車,賈赦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疑惑的看向賈代善。
賈代善對這一出,也覺得心中納罕,不過他畢竟經歷的多,前後一想,得出個匪夷所思的結果:“戾太子身邊,估計是有人懷孕了,許是診斷出是女兒了。”
賈赦……
這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父子倆面面相覷,都摸不透司徒曜的想法,而且此事還需要驗證。不過今天司徒曜問的問題,也說明皇陵那邊肯定有他的人,賈赦這兩把刷子,想要瞞過司徒曜的眼線,直接和廢太子聯絡,等於自尋死路。
所以賈代善想了想,叮囑道:“不管是誰的女兒,既然是當今親自保得媒,咱們就得認下。左右那姑娘如今還沒有出生呢,聽當今的意思,三年後就讓你見兒媳婦了,大不了選幾個能幹的嬤嬤丫鬟,好生照顧教養著也就是了,萬不可心存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