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頓時間又呼天搶地起來。
“我的青天大老爺欸!我那是說了什麼啊,還不是覺得胡老弟叫人給害成這個樣子了,怎麼著也該討個公道討個說法呢麼?哪能就這麼忍氣吞聲了是不是?我又哪裡敢撒謊了,這腦瓜子我還想要呢啊!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胡大福卻說你可以幫他作證,你們是不是需要提前串通一下或者當面對質?”
“作證?我能幫他做什麼證?我沒看到,又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強|奸人啊,是不是?!”馮翠花瞧著自己這是越撇越撇不乾淨,慌亂之下冒出這麼兩句話,自己一下子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馮翠花自己沒有發現,喜兒和縣令卻都注意到了,從始至終,縣令都沒有提及過胡大福強|奸之事,但是馮翠花說出來了。無論是她猜到了,還是她就是知道,都印證了一件事情——她在撒謊。這麼一來,她就更加撇不清楚了。
“本官何時同你說過胡大福有強|奸的嫌疑?”聽到這一句話,馮翠花的身子都僵硬了,她一時忘了替自己辯解,嘴巴囁喏了兩下,又惶恐地看向了那縣令,卻聽到縣令說,“你現在還要繼續告訴本官,你並沒有撒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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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翠花好不容易露出了馬腳,喜兒對此表示喜聞樂見。她不是古人,不像古人那樣對名聲之類的東西看得那麼重,更不會要死要活,因而她現在便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情況正往對她有利的方向傾斜,她只有高興的份。
喜兒正在聽審問聽得認真,出去了許久的周耀宗好不容易回來了。喜兒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卻稍微收斂了自己偷聽時的神色,假作了一把端正。只是這樣的端正沒有維持過一刻鐘時間,喜兒便已經聽到了周耀宗的話。
“你的爹孃還有弟弟妹妹現在都在縣衙外面,縣令大人有令不許任何人進來,所以他們只能夠呆在外面,不過我已經去告訴他們你沒事,讓他們暫時放心了。”
爹孃和弟弟妹妹?胡全劉芳胡慶胡靈兒都來了?說一點都不驚訝是假的,可也不是半點都沒有想到,只是周耀宗肯幫忙去說一聲她現在沒事就是善心了……喜兒現在也不可能走得了,因而她便只是同周耀宗說了一句,“謝謝。”又問,“他們還好嗎?”
周耀宗點點頭,喜兒再問,“你說縣令大人不許任何人進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既然是特別下的命令,說明平時不是這麼一回事,那就必然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或者理由了。既然他提到了,喜兒就順勢問了一下。
出於心理愧疚以及認為這些可以和喜兒說,讓她知道也沒關係,周耀宗便回答道,“因縣令大人判斷事情牽扯到一些不便於叫外人知道的東西,是以下了這樣的命令。”
雖然周耀宗沒有講明,但喜兒也知道那便是指的強|奸和胡大福被廢了這兩件事情了。且不說其他什麼,喜兒倒是沒有想過,這個縣令還能在意到這些,她便覺得自己更明白了一些,為何周耀宗會對這縣令這麼尊敬。
有一些東西那是做戲或者演戲都做不來也演不來的,只有真的有那份心,才可能會做到這種程度。
馮翠花一下子不小心說漏嘴了,又慌忙替自己圓起慌來。可謊話本就越說越錯,又越是被逼著、質問著叫她越發亂了陣腳,後來縣令讓人把胡大福幾個人給帶上來了,又讓胡大寶出來說一說馮翠花當時到底同她說過了哪些話。這麼一下子,輕易將馮翠花的別有用心給揭穿出來。
胡大福先前未覺得馮翠花如何算計了自己,現聽她這般挑唆胡大寶,才感覺到事情不對。楊桂香更是察覺到了不對,又聽聞是馮翠花告訴的自己丈夫說她和胡全有那一腿,害得她次次都遭毒打,心中無不是怨恨。
原是指望著馮翠花將自己給救出來,卻曉得了自己遭了馮翠花的一通算計,胡大福越覺得憋悶憋屈,更是當堂就髒話連篇怒罵了起來。馮翠花哪裡希望自己被人這樣的罵,何況還是當著縣令的面,現在這樣的將重點放到她身上來,倒也似胡大福想把犧牲了她好把自己給摘出去,馮翠花便與胡大福對罵起來。胡大寶和楊桂香自然幫著胡大福,這麼一來,就演變成了兩方對罵的局面。
兩方吵起架來倒是將喜兒給撇在了一邊,根本顧不上提。也是情緒上來,個個都爭得面紅耳赤,梗著脖子伸得老長,就差沒有動起手來了,連縣令接連要他們肅靜都懶得搭理。到了最後,只能是衙役上來將兩方的人給拉開,分別帶下去,才總算消停了。
周耀宗又出去了一回,沒多久就回來了,手裡頭拿著紙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