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一層身手的沙琳娜興致勃勃的準備動手,不意兩道灼熱的視線由左後方而來,她敏銳地收起銳氣側過頭一瞧。
街角的商店旁立了位挺拔的男子,銀灰色的瞳眸正對向她海綠色深眸,微點帽沿地朝她一笑,絲毫不覺她坐在巨人肩上是突兀的事。
“笑什麼笑,害我少打一場架。”可惡,不盯著她瞧會死呀!
她生氣的低喃著,一踢底下黑大個的胸口。
“小姐,有事嗎?”被踢習慣了,卡謬沒痛的感覺。
“把阿賽亞和密爾頓拉出來,我沒得打的架他們也休想打。”還笑,那人有毛病不成。
“是的,小姐。”
巨人一般的身形往人群中一站,旁人自然而然地讓開,卡謬毫不費力地拉出兩個同伴,像拎米袋般一手一個,動作遲緩地定向街的另一頭遠離混亂,同時也遠離港口。
只有沙琳娜感受到銀眸的主人正尾隨其後,意向不明的注視著她。
難道她露出破綻了?
多慮的思路開始運轉,她有了計謀……
第三章
這是一間低階的小酒館。
酒氣沖天,菸草氣味濃得如發臭的魚屍瀰漫一室,闊笑淫語露骨得令人臉紅,濃妝豔抹的淫蕩女子敞胸提裙地依偎男人懷中。
當沙琳娜一踏入小酒館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成了所有男人眼中的一塊肥肉,人人垂涎著要如何將她弄上手,帶上樓好生消磨一番。
笑聲變低了,黯沉的目光多了一份算計和淫色,若非她身邊站了三位看來不好惹的男人,恐怕蜂擁而上的活屍將堆積如山。
她的美與此處的淫亂格格不入,船員聚集的地方多半不是正當場所,除了賣酒外,以妓女最多,是休憩和尋歡的最佳殿堂。
自幼在海盜窩長大,什麼大風大浪沙琳娜沒見識過,一屋子男子意淫的目光她還不放在眼裡。
走在最前頭穿越渾身臭味的酒客,她來到吧檯點了四杯不加冰塊的純威士忌,引來手下不贊同的眼神,私自為她換了酒精濃度較低的琴酒。
“卡謬,密爾頓,你們看我像是需要被照顧的小女孩嗎?”人家阿賽亞氣都不吭一聲,就他們窮緊張。
“人蛇雜處之地要特別提高警覺,喝多了容易誤事。”而且她醉酒之後可不怎麼好相處。
“對呀!我們上岸不是來鬧事的,上回你在伊維薩島做的事還記得吧!”不僅裸舞還砸了人家的船屋。
羅唆。“你們兩個不會學學阿賽亞沉默是金,想要我打落那一口牙嗎?”
盡會扯她後腿,八百年前的小事她早忘得一乾二淨,拿酒當水喝的她豈會醉在一杯威士忌之下。
“我不開口是曉得他們會代勞,你現在的身份可是淑女。”阿賽亞語氣透露出一絲譏誚。
猴兒穿上衣也不像人。
她當下厭惡的擰起眉,因為淑女二字。“死紅番,你不要挑起我的怒氣。”
“若非你曾救過我的命,叫我紅番的人全在海底養魚。”臂肌微僨,他冷冷的一瞟。
阿賽亞並非純種的印地安人,他體內有一半法國人血統,十歲以前他生活在印地安部落,面板因長期照射日光而逐漸深紅。
他對法國籍的父親無一絲好感,一心只想和他認定的族人在一起,因此在回法國的船上半途跳船。
可是他費了三、四年的時間回到部落時,一些白人為了侵佔他們的土地大舉屠殺印地安人,逼得他們必須放棄自己的土地四處遷徒。
因此他找不到族人到處流浪,不幸被一群心懷惡意的白人發現,將他五花大綁地賣給奴隸販子,從此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因為他天生的野性和不馴吃了下少苦頭,幾度輾轉地改賣給更惡劣的買客,他身上的顏色便是一切苦難的源頭。
有一回他不服從主人的指示,被打得遍體鱗傷扔下海,海水刺激著傷口幾乎讓他昏厥,一度有棄世的念頭,恨他的法國父親帶給他一連串的痛苦。
在他生命垂危之際,一位隨父兄出海的小女孩發現他,不顧一切地排除眾人阻攔跳下海,硬是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救回他。
有恩必報是印第安人的傳統,所以他欠她一條命,天涯海角矢志追隨。
“儘管在我面前叫囂,你是鯊魚口海草心,光說不練。”她還怕他不成。
阿賽亞表情一沉的瞪向沙琳娜,一口飲盡辛辣如火的威士忌不想理她,免得被她氣得真出手,壞了自己的原則,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