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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那應該是一位具有動人心魄的男子吧!她發現那個男子一瞬間已在她心中與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事物相接連。

見得最少,也許就是得記一輩子的人。

她甚至覺得她前世必曾見過這個人,而且他前世還曾欠過她一點什麼,讓她有不安、期待,期待而不安的宿世之感。

他的轉身離去,讓她驀然有失去倚靠的感覺,他又讓她自己在記憶的波海中載浮載沉。驚詫的喜悅已走,她仍獨自在風雨中飄搖。

她是誰?她在哪裡?怎麼全身如此乏力,連想都很困難。

她覺得很冷、很涼,覺得無限的悽楚,如此無依。

你怎麼可以轉身就走?我還沒看夠!

現在雖然又再出現,但還會走嗎?

不知道。

楊婉兒此時比在剛清醒時更惶恐,楊婉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江順順。”唐捷很勇敢地開口,他此時才知說話有時真的需要勇氣。楊婉兒一聽他叫自己江順順,這個名字很熟,聽了又很有親切感,應該是自己的名字沒錯。

唐捷接著又說:

“你表哥江順濤去美國受訓,他走之前有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喔!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唐捷,唐朝的唐,敏捷的捷。”

他叫唐捷,我喜歡這個名字,人如其名。

唐捷見江順順仍一直盯著他看,他莫名地驚喜,甚至腦裡自動浮現一個字眼。

不是美麗,不是愛慕,是一種“劫”。

在劫難逃。

瞬間兩人皆不語,如果把鏡頭像拍電影般拉長,這是一個可以充當電影海報的鏡頭,惟美浪漫。

唐捷首先回過神,他那種職業性的反應又來了。

“江順順,你是怎麼發生車禍的?”

車禍?楊婉兒茫然,她有發生車禍嗎?想不起來,但她有一種心驚的感覺,在心中蠢蠢欲動,她害怕想起來,她怕得要命,突然有一種死亡的感覺躍上胸口,她像遭到電擊一般,她不要想,她忍不住用手按住太陽穴,制止自己想起任何事。

不知不覺,楊婉兒淚流滿面,看到楊婉兒的表情,唐捷不忍再問,他溫柔、憐憫地對楊婉兒說:

“順順,先不要想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本僅想倒一杯水給楊婉兒喝,但料不到楊婉兒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她以為他要走,她現在可是在汪洋大海中,茫茫不知南北東西,他是她惟一的浮木,竟也要舍她而去,楊婉兒無助地垂下頭,竭力地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但仍掛了雨滴在黑而長的睫毛上。

隨著唐捷的腳步聲,楊婉兒生平第一遭低聲求人,怯怯地說:

“可不可以留下陪我?”

唐捷本沒離開的意思,一聽楊婉兒的聲音,回過頭看她的表情,他讀出她眼裡悲哀的疑問,好像在質問他:

“你難道忘了受人之託,就要忠人之事?你難道不知道我需要你的照顧?”

唐捷看著眼前的這張臉,他無法相信她會很“需要”他!

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好。

唐捷走回楊婉兒的床邊,高興地笑著說:

“我會一直待到你討厭看到我為止。”

楊婉兒在狂亂中得到保證,一時為這種感覺感到幸福,他就像是漫天風雨的黑夜裡一把保護她免於受寒弄溼的傘,她得以在風風雨雨的人生中,寫意地看盡繁華而毋庸受苦。

她想真實地觸控這種幸福而投身在唐捷的懷裡。

唐捷忽然想到江順濤說過:“被江順順壓倒的人,是不可能爬得起來的。”他以前曾經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但現在他不懷疑。

“順順,”唐捷雖然喜歡這種感覺,但仍不得不主動先打破美景。楊婉兒抬頭紅著臉,深深地看著唐捷,迅即離開唐捷的懷裡,讓唐捷扼腕,但問題仍得解決,“你告訴我你家的電話,我幫你通知你的家人。”

家人?

楊婉兒又一陣椎心之痛,突然全身發冷,不住地簌簌抖動,唐捷又想起江順濤所言,她在香港的處境,無人管她死活?他伸出手握住楊婉兒顫抖的手,她覺得有點依靠,他的手猶如春陽。

“順順,告訴我有困難嗎?”

她抬起頭看著他,他面容柔和而懇切,態度關懷無限。他智慧的眼神讓人有一種安全感。她突然渴望把一切困擾全和他說,讓他替她排憂解困,但什麼都記不起的事怎麼說?他會不會當她神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