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兒盯著唐捷雙眉蹙聚的神情,她走上前去輕撫他的雙眉,開展他眉宇間的憂愁,認真地幫他舒展而不自覺。
唐捷深為感動,雖然他已知道她不是江順順,但他仍不打算放棄她,管她是誰、叫什麼,她都是他的“江順順”。香港那邊已傳真真正的江順順的資料給他,真的是一個壓死人不償命的胖妞,而護照上的江順順是念小學時的照片,所以讓唐捷暫時陷於錯誤,他很肯定地知道楊婉兒是“千金小姐”,只差最後確認是哪一家的?
他很想告訴楊婉兒這件事,但是他不知道她恢復記憶後,他們的關係是否會發生變化?他是否能從容應付自如?所以在他還沒做好準備前,唐捷不想說。
“順順,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很無聊?”唐捷問著不相干的問題,雖是關心,但楊婉兒知道唐捷有心事,而且是他無法解決的事,否則這個“快刀斬亂麻”的人,怎麼不先找他指認嫌疑犯?肯定是心事重重有誰知。
楊婉兒不想過問他的公事,不忍唐捷再為她操心。
“唐捷,我喜歡這種生活,自由自在不知有多快樂,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常常鬧頭疼,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些事情。”楊婉兒忽見唐捷眼裡有難懂的憂鬱,她突然發現,唐捷是在擔心她恢復記憶後的情形,對於兩人之間的未來關係如何?她不知,也不能保證。雖然楊婉兒瞭解,也有共同的困擾。
“你覺得愉快就好,我經常想象你這麼聰穎的女子,把你放在家中是一種罪過。”唐捷滿滿的關懷,讓她覺得無以回報,耿耿在心的是一股衝動,天涯相隨的衝動。
“愈聰明的人愈會找機會偷懶,現在不用做事就有人把薪水自動奉送,我再怎麼笨也不想出去衝鋒陷陣,看老闆的臉色賺錢。”
唐捷笑道:“你是指我不夠聰明,拐個彎說我笨。”
楊婉兒抿抿嘴:“對啊!你就只有這一點聰明。”
唐捷微喟:“那就讓我笨到底。”
楊婉兒堅定地說:“我從不打算讓你變聰明。”
唐捷笑說:“是不是現在的女人都希望男人變笨一點?”
楊婉兒嘆道:“自始至終男人就沒聰明過!”
唐捷訝然問:“你對笨男人似乎特別感興趣?”
楊婉兒也試探性地問:“這裡有笨男人嗎?”
“那麼,”唐捷柔聲地說,“我自願出列當一個笨男人。”
楊婉兒怔怔地望著唐捷,然後突然握住唐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
“唐捷,我想現在嫁給你!”
這一句話讓唐捷覺得警局像發生了七級地震,他也有料不中的事!
楊婉兒對於要嫁給唐捷這句話已在她的腦海裡盤桓甚久,她想把所有可能分手的原因阻斷,千迴百轉地再思又想,終究只有一個答案能讓問題不再是問題——惟有結婚一途。
唐捷強抑住心頭的狂喜,凝視著楊婉兒的俏臉和真情,忍不住狂熱地抱著楊婉兒,如果有一天老天爺註定要他們分手,他也知道他們始終有這麼一刻不相負的時光。夠了!何必多所渴求?何必去追問那遙不可及的未來?他的心沉重地跳著,他往後靠著,嚴肅地說:
“順順,我的人和我的心,永遠都在這兒,未來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改變,我不需要用婚姻來當成彼此的枷鎖。”
楊婉兒跳著坐在唐捷的腿上,用著燃燒熱情的熾熱雙眼瞧著唐捷,一意孤行、大發嬌嗔地說:
“我一定要嫁你,是怕你裹足不前,不來追求我,你這個人心高氣傲,專門守株待兔,我要打鐵趁熱,讓你一輩子脫不了身,婚姻不是枷鎖,是我的保障,你不肯是不是想要擺脫我?”
唐捷簡直熱著血,熱著心,也熱著情,將楊婉兒緊緊地摟在懷裡,那麼接近——她在他的懷裡,她的氣息,她的體溫,避無可避。
意亂情迷。
他前所未有地愛著她,唐捷此時惟一的心願就是能這麼的一輩子,也終於知道什麼叫作“誘惑”?他在她的耳畔吹氣,暖暖的,神秘地問著:
“這麼想嫁給我?”
楊婉兒挑釁地答:“你怕嗎?”
唐捷柔情蜜意地說:“我怕死了,怕以後連加油的錢都沒有,怕一星期的零用金只有五百元。”這些話已是唐捷的“履約保證書”,不管現在或未來的債務他都要負連帶責任,也就是說,唐捷是楊婉兒的“米飯班主”。
楊婉兒理直氣壯地說:“一星期五百元的零用金,已經很好了,你沒聽說過有人是沒有零用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