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說了一句:“我睡在外面。”跨過飛梭上方那比水桶還粗的大窟窿,命名一屁股坐在了還算完整的後半個艙頂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像變戲法般地從空間袋裡掏出了一袋黃澄澄的異界饅頭、一小壺不知道是水裡摻酒還是酒裡摻水的劣酒,一大壺純天然的河水,還有一暈兩素三個小菜。
暈菜是油潑童子雞,紅中透明,酥脆脫骨,汁鮮味美。
素菜一個是清炒翡翠衣,白中透著一抹綠,分外誘人。
另一個是涼拌脆皮,清脆可口,滿齒留香。
誰說異界盡是粗茶淡飯?就連這幾個卡捷琳娜在路邊小吃店裡吃不完讓自己打包當乾糧的小菜都色香味一應俱全,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剩菜。
命名把這些“美味”擺在艙頂上,先滋溜咂了一小口酒,再用手抓起一塊雞肉扔進了嘴裡,眯著眼睛望著天上隱現的寒星,美滋滋地享受起了自己的晚餐。
惡狠狠地衝著艙頂揮了揮拳頭,卡捷琳娜悻悻地從自己的空間袋裡掏出了兩塊精緻的糯米糕,拿出了一壺水,就著命名香甜的咂吧嘴的聲音,吃起了自己這頓明顯沒有頭上那個傢伙豐盛的晚餐。
沒辦法,誰讓自己把那些小菜都讓他拿著了呢?這個該死的傢伙,也不說問自己吃不吃菜!
亞米拉大陸的三個月亮逐次升上了天空,而三個人裡只有安格拉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睡得分外的香甜。
命名和卡捷琳娜一個仰望著天上的朗月,另一個抬頭看著黑黢黢的艙頂——沒辦法,命名居然一點形象也不顧地把兩條腿橫架在艙頂上的大窟窿上面——飛梭是梭形的,艙頂有弧度,不這樣命名就只能坐著了。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長袍的後襬在白天的那場大爆炸中被整個撕掉,更不幸的是他的長褲和底褲也都破了個大洞,一塊巴掌大小的雪白的大腿根部靠上一點的部位一直裸露在外面。
雖然卡捷琳娜見慣了這種暴露狂,並沒有因此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但她一點也不想看到那萬黑之中的一片雪白,因此她只能抬頭看著黑黢黢的艙頂發呆。
艙頂上的人翻來覆去,艙裡面的人覆去翻來,又是一個不眠夜。
二三四、逢林莫入
“砰!”
“哎喲喂!”
茂密的森林裡響起了一陣慘叫,夾雜著卡捷琳娜壓抑不住的低笑聲。
命名揉著屁股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摸之處清涼無阻,這才發覺衣服褲子全都破了一個大洞,居然把自己“清白”的臀部免費讓卡捷琳娜和安格拉“瞻仰”了一夜。
連忙往空間袋裡看了一看,可惜一件換洗的衣服也沒有。無奈之下索性把長袍的前擺也撕了下去,在腰間一圍,遮住了地片雪白,倒頗有幾分潮人形象。
卡捷琳娜裝出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彷彿命名不是被她一腳踹下來的似的。一本正經地跳下了飛梭,也不管裡面還睡著一個安格拉,順手就把飛梭收進了自己的空間袋裡。
啊——地一聲尖叫,安格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張開眼睛不知所措地向四處望了一望。看見命名正關切的望著她,這下可算是見到了親人,小嘴一撇,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命名用野蠻人通用語低低地罵了地聲:“蘊鬥(翻譯成人類語言就是‘神經病’的意思)!”隨即快步走到安格拉身邊,連哄帶拉地把她扶了起來。
卡捷琳娜被命名罵得一愣,她雖然不知道“蘊鬥”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也心知肚明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這下子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終於爆發了出來,“你說什麼?”卡捷琳娜杏目圓睜,聲色俱厲地喝斥道:“你再說一遍!”
命名眼皮一翻,剛想發話,卻猛然看見卡捷琳娜雖然滿臉怒容,但卻眼圈發紅,眼睛裡面蒙著一層水霧,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再也不忍心和卡捷琳娜計較什麼,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剛才說安格拉越活越小了,再這麼下去,她要叫我老爸了。”
噗嗤一聲,卡捷琳娜滿臉的怒意化作了笑顏,滿腔的怒火也化為烏有。雖然明知道命名是故意搞怪,但他都首先放棄了“冷戰”,自己當然要順坡下驢。再像昨晚那麼誰也不理誰的彆扭下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非得把自己逼瘋了不可。
一頓簡單卻和諧的早餐之後,三人像沒頭蒼蠅一樣向著也不知是森林的深處還是淺處的方向進發了。他們不是因為迷路而不知道方向,而是根本就不知道路向何方。
一路之上命名擔負著開路先鋒的重任,都說蜀道難難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