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軍師此意何為?”
龐統緩緩踏步,雙手貼於背後,又向那兩名呂軍兵士細問一番,那兩名呂軍兵士迅疾答之,所答與前番所說幾乎相同。
龐統默默點頭,又將那些隨他們來降的曹軍兵士招來相問,文聘見狀,急言道:“軍師,事不宜遲,你這般耽誤,待我等殺到曹寨時,曹軍早就撤出了十里之外!”
“是也,文將軍所言有理,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軍師不必多慮,今日我等看得眼切,曹軍將士因見曹賊吐血落馬,而個個慘烈拼殺,無人有半分虛假!”
甘寧亦在旁側附和,文丑聽言,當即向龐統說道:“曹賊雖死,但其勢力割據中原已久,其麾下謀臣武將,皆是世間豪傑,若不趁此時多加誅殺,待彼回至許昌,得以休養,必成心腹大患!”
龐統神色猝變,厲聲喝道:“正因有萬千出戰之理,我等才容易中了彼軍奸計,文將軍若不謹慎待之,急而無備,豈有不敗之理!”
“龐士元,你雖為軍中軍師,但文某乃軍中統將,兵權執於我手,我欲出兵而襲,你且若何?!”
文丑惡目驀然爆開,威光赫赫,直逼龐統,龐統坦然而視,不言一語,只用眼神與文丑交流。
文丑此時全副心思皆在重創曹軍之上,又豈能明白龐統眼內之意,文丑遂移開視線,忿然而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議!”
龐統聽言,身體驀然一抖,緩緩長嘆了一口氣,臉色落寞地離開了樓臺,文聘臉上多有不忍之色,欲言又止,但隨即文丑目光投來,文聘即把心中之話壓下。
文丑遂令甘寧為先鋒,自為中軍,文聘合後,只留龐統領些許軍士守把壺口關,其餘軍兵盡起。
到了夜裡初更,兵馬皆齊,甘寧引先鋒大軍率先衝出,殺氣騰騰地徑往曹軍大寨殺去。
少頃,文丑領中軍大部人馬,聲勢浩蕩地奔出關口,火速望曹軍大營而去。
文聘正欲率軍緊跟,忽然龐統策馬奔來,文聘見是龐統,臉色一凝,遂作揖施禮,龐統顧不得回禮,速到文聘身側,肅然吩咐幾句,文聘聽得臉色速變,只道定會謹記,遂引兵衝出。
卻說,甘寧引先鋒大軍一路疾奔,徑投曹軍大寨,甘寧首當其衝來到寨門,不見一人,但見虛插旗槍而已。
甘寧臉色劇變,不祥預感頓斥全身,這時,文丑領中軍大部人馬,亦是火速衝殺而至,其勢頭之猛,如同萬丈洪潮,鋪天蓋地。
就在此時,四下炮聲齊發,如同炸在一眾呂軍先鋒大軍的心口之上,甘寧情知中計,急忙退軍。
文丑所率中軍大部人馬衝得正急,剎不住腳,頓時與甘寧的先鋒兵馬混亂撞起。
呂軍正是大亂之時,沖天般的喊殺聲四下突起,如同滔滔巨浪狂湧而來,只見東邊許褚引一部鐵騎飆飛殺來,西邊夏侯惇亦引一部鐵騎奮勇衝突。
南邊于禁率一部精銳步軍,北邊樂進亦率一部精銳步軍氣勢如虹地狂奔殺來,四部曹家人馬,如同四柄破天巨槍,斜刺裡殺入呂軍人潮之內。
殺得呂軍崩潰大亂,許褚、夏侯惇、于禁、樂進四員猛將,馳麗縱馬奔殺,將武器舞得密不透風,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引軍突入,殺得呂軍毫無反手之力,淒厲的慘叫聲響不絕耳。
呂軍無力抵擋,先鋒軍、中軍兩部兵馬皆被衝散,首尾不能相救,文丑臉色冷寒如覆寒冰,領著數百從騎在四處混殺。
但此時大軍實在太亂,文丑根本無力力挽狂瀾,甘寧引一部兵馬衝來,遙遙望得文丑,正欲衝殺過去與文丑合軍一處,卻聽文丑爭先扯聲大喝道。
“興霸,我軍此處受伏,只怕壺口關下亦遭襲擊,你快快引軍回去救援!”
甘寧聽言,臉色急變,疾言回喝道:“此處危機無盡,文將軍乃軍中統將,豈能身居險地!”
“不必多言!此番我軍受伏,全乃文某之過,此番又豈能棄軍士而不顧耶?!”
文丑喝畢,不等甘寧回言,立即縱馬轉殺向南邊戰場,甘寧心知文丑決意,不再遲疑,遂急集合兩萬餘兵士,奮力突破重圍,往壺口關疾奔而去。
卻說文聘率後軍謹慎而行,多派斥候於前方打探,忽有一隊斥候飛疾來報,言前方襲擊曹寨的大軍受到伏擊,正與彼軍混殺。
文聘虎目大瞪,滿臉驚駭,當即想起龐統之言,死死地咬著皓齒,速令後軍望壺口關急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