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細細看了好一陣,仍不見魏軍寨中有船隻巡邏,暗暗驚疑,遂教兵士收起矴石,兩邊四下一齊輪轉櫓棹,望江面如飛而去。
這一去一回,魏軍大寨竟還是毫無動靜,陸遜如入自家後院一般,行走無阻,當夜,陸遜回到己軍大寨,呂蒙等將急忙過來迎接詢問。
陸遜邁步而走,回到帳內,眾將紛紛坐定,隨陸遜一同前往的陳武,扯著嗓子,急急說道:“我看那曹操毫無防備,江中更無人巡邏,如此我等何不遣一部人馬前往襲寨,殺個天翻地覆,已挫彼軍銳氣!”
陸遜聞言,臉色一沉道:“不可!倘若如此,必中彼軍奸計也!”
“那曹操前番已被我軍殺得心寒,不敢貿然而進,眼見戰事難舉,故有鬆懈,大都督乃三軍之首,怎得這般弱也?”陳武虎目一瞪,甕聲甕氣地喝道。
適才也一同前往的丁奉聽言,忿然而起,手指陳武喝道:“陳子烈,你休得放肆!曹操乃當世梟雄,深熟兵法,豈不知設防?正因彼軍見水戰並非我軍敵手,故而虛作鬆懈,誘我軍前去,設計伏擊,你不知兵法,豈敢在此大放厥詞,藐視大都督之威!”
丁奉此言一出,陳武臉色連變,方才明悟其中利害,連忙跪伏在地,低頭認罪道:“某魯莽無禮,誤犯大都督尊威,甘願受罰!”
“子烈快起,你心繫戰事,故有此舉,豈可責備,不過,日後遇事還需多加思量,戰事瞬息萬變,兵法詭譎難料,子烈你乃我東吳大將,還需多學兵法。多用韜略,方可獨當一面!”陸遜出席趕到陳武身前,將其扶起,意味深長地與陳武言道。
陳武聽言。甚是感激,咬牙低頭應道:“某定當謹記大都督教誨!”
“哈哈哈,好!好!好!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陸遜燦然而笑,說畢。忽然轉身望向呂蒙,雙眼如勾,呂蒙會意,起身拱手而道:“時下彼軍竟然故設虛防,我等不如將計就計,來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陸遜聞言,頓時眼中暴射精光,連忙問道:“哦?子明此言怎講?那魏軍早有提防,我軍又如何出其不意耶?”
呂蒙微微一笑。雙眼精光爍爍,盡是智慧之光,不慌不忙徐徐而道:“曹操屯兵數十萬於此,日夜耗費糧草極多,曹操平生慣斷人糧道,當初河北大戰,曹操便是火燒烏巢,而以少勝多,最終制定勝局!”
“我等何不效之,大都督遣一軍前去襲寨。虛張聲勢,教彼軍以為我等中計,同時卻遣一員猛將,引一萬馬軍。出其不意,往聚鐵山斷彼軍糧道!”
“輜重乃軍中命脈,一旦糧道被斷,彼軍定當大亂,我軍徐徐而守,不出數月。曹操定然撤軍,即時我軍再盛勢掩殺,必可將那數十萬魏兵殺個兵敗如山倒,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呂蒙一計道出,可謂是精妙絕倫,陸遜聽得滿臉喜色,連聲贊妙,而丁奉、周泰等將亦紛紛露出喜色。
“哈哈哈,子明此計當真是妙不可言,當應速行!”
陸遜頷首而笑,遂決定用呂蒙之計,丁奉、周泰等將紛紛請命,陸遜遂命周泰為主將,丁奉為副將引一萬馬軍前往聚鐵山截曹操糧道。
又命呂蒙、董襲各引本部兵馬,準備船隻,明日前往魏軍大寨,陸遜號令速發,各將受命而去。
卻說另一邊,陸遜離去不久,暗中早有魏軍斥候探得,速速回稟曹操,曹操聽聞陸遜離去,以為其必已中計,與諸將笑道。
“這陸遜果然前來打探,想必已發覺朕之大寨空虛,此下定是於寨中調令,整備兵馬明日來襲大寨,即時你等則埋伏於寨外,待彼軍敵船靠近,亂箭齊發,朕親率大軍,催軍大進,以報數日前那一戰之仇!”
眾將聞言皆是精神一震,紛紛厲聲請命,唯獨于禁、曹仁兩人面生疑色,似心有疑慮,就在這時,忽有兵士匆匆來報,稱軍師郭嘉已到寨外。
曹操一聽,頓時臉露喜色,縱聲大笑,與諸將言道:“朕之智囊來矣,此番伐吳大業,定然十拿九穩!”
曹操說畢,速速引眾將出帳,剛走不遠,只見郭嘉一臉放蕩不羈的笑容,背後有一少年緊隨,只見那少年身穿一襲黑袍,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面貌俊逸,雙眸銳利如炬,神色肅然,大有處事不驚,穩若泰山之氣度。
曹操先是見到郭嘉,不過很快便被其身後的那位少年吸引住了眼光,曹操一眯那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細目,盯著那少年上下打量,暗暗稱讚,看其氣度不凡,甚是喜歡。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笑聲而道:“士載,還不快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