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禮眼眸滿是水霧,與曹彰低聲諫道:“三殿下,此下軍中兵士見晉軍日夜整備戰事,大多人已心生動搖,若荀公之死傳出,軍中必生大亂,三殿下還需隱瞞此事,萬不可走漏風聲!”
曹彰聞言,雙拳捏得叭叭直響,悲憤頷首,遂下令教眾將士緊密隱瞞,不得傳出,眾將領命。
到了第三日後,各門兵士眼見晉兵即將整備完畢,無不驚慌,張頜傳令教軍士於各門角上,堆積柴薪,看那陣勢只怕不久將要大舉攻城。
於是,當日開始有兵士三五成群,從南門紛紛逃出,王雙見狀,速速回稟張頜,張頜聞報大笑,料定城內兵馬兩日之內必將棄城而逃,遂各做調令。
到了第四日,魏軍逃兵情勢加劇,已有二百餘人逃出,曹彰雖向諸將下令,嚴加看管,但有發覺,當即處決。
許褚、孫禮等將雖殺了數十逃兵,但情況卻毫無好轉,反而更為嚴重,當夜,曹彰急召孫禮、許褚等人商議。
“城中兵士驚悚彼軍之勢,日夜分批而逃,彼軍遲早發覺,倘若趁勢襲擊,我軍措手不及,那時不但巫城不保,我等皆有滅頂之禍,諸公可有應對之策?”
曹彰臉色沉重,凝聲問道,許褚大瞪虎目,怒聲忿然喝道:“竟若這般,何不召集軍士,背水一戰,哼,如此一來,鹿死誰手,尚且未知!”
曹彰聽言,眉頭一皺,卻無答話,而是望向孫禮,孫禮目光凌厲,凝神諫道:“虎侯所言雖是有理。但我軍軍心動盪,兵士已然膽怯,兩軍交戰。不在於兵力之眾,而在於兵精膽勇。兵怯則為烏合之眾,如今倘若我軍與晉賊拼搏,只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許褚一聽,虎容一抖,暫不發言,曹彰聽這孫禮說得頭頭是道,急又問道:“德達所言極是,那如今我等該當若何?”
“晉賊兵圍城池。我軍兵力空虛,兼之軍士皆已膽怯,巫城已難保矣,時下,三殿下宜當機立斷,下令諸軍棄城而走,以避免全軍覆沒!”
孫禮此言一出,許褚、曹彰皆是面色大變,許褚虎目瞪得斗大,對著孫禮扯聲喝道:“無膽鼠輩。豎子不相與謀!”
“虎侯息怒,局勢若此,若不早作決定。待晉兵殺入城池時,為時晚矣,我等食朝廷俸祿,為國戰死,自然是死得其所!”
“但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如今巫城早已成晉賊囊中之物,我等縱然拼死相抵,亦難保矣。如此豈不枉費性命耶?”
孫禮面對盛怒如若狂虎的許褚,毫無懼色。凝聲侃侃而道,許褚聞言。咬牙切齒,不過卻無再罵孫禮,似乎也明瞭其中道理。
曹彰面色落寞,長嘆一聲,徐徐而道:“來前我與皇兄皆以為晉賊與蜀軍纏戰,必落得兩敗俱傷,不足為慮,卻萬萬未想到如今我等三萬大軍,竟幾乎被彼軍殲滅殆盡,落得如此險境!”
“我等實乃敗於輕敵也,時下正如德達所言,巫城已為晉賊囊中之物,勢已極也,當棄城而逃,今日之恥,我當謹記在心,他日必定捲土重來,以雪前恥!”
曹彰虎目赫赫生光,卻並無因此挫了銳氣,反而立定決心,將來再與晉軍做過一場。
許褚聽了,雙眼一閉,鋼齒幾乎咬碎,但並無出言反駁,孫禮聽曹彰依從自己所言,心裡一喜,連忙拱手而道。
“三殿下能看清眼下局勢,實為我軍之幸也,當下晉賊兵圍巫城,東、西、北三門皆有重兵,唯獨南門空虛,但依我看,此實乃詐也,我軍萬不可從南門突破,否則定中彼軍伏擊!”
“哼,晉人素來奸詐狡猾,我早就覺得此中必是有詐,但我軍兵力無多,其餘三門皆有重兵把守,一旦被截,必有滅頂之災爾!”曹彰冷哼一聲,疾言而道。
孫禮沉吟一陣,雙眸爍爍發光,須臾,孫禮臉色一變,凝聲而道:“三殿下可將城內百姓分為三支,其中卻又教一支百姓,穿戴我軍兵甲,我軍兵士則詳裝作百姓,明日可先教那支穿戴兵甲的百姓隊伍,從南門衝出!”
“隨即又催趕另外兩支百姓隊伍擇另外兩門衝出,我軍兵士佯裝百姓,擇剩餘那門衝出,如此一來,晉軍難以分辨,我軍便可出其不意,突破而出!”
曹彰聽計,臉色一喜,捂掌稱妙,隨即便依孫禮所言,當夜命將士趕去準備,到了次日,旭日高升,忽然一通擂鼓震響,一部魏兵忽地從南門慌亂衝出。
而其實在城內,竟有數百名兵士拽弓拉弦,抵在城門口,使得那些原本想要逃回城內的兵士,各個嚇得立馬抽回身子望城外跑去。
那部魏兵逃出城外後,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