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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鬧事

話,就負責攔人就成了。”王守寅點了支菸,衝幾人吩咐道。

一個小夥子立刻問道:“王局長,是不是又是二修廠的?”

“哼,還能有誰。”王守寅無奈搖了搖頭,“下崗那麼久了,還來鬧,能給的都給了。那二修廠的頭也真是不會做事,還讓他們鬧到局裡的聯歡會來了!回去等著被周局罵吧!”

“這也沒辦法吧,二修廠那邊的廠長都快乾不下去了吧?”另一個年輕人小聲道。

“沒辦法啊,工業方面的東西現在都轉出去了,不是局裡發展方向,有一廠足夠了。”王守寅說著,把菸頭扔在地上抬腳碾了碾,一揮臂,領著幾個小夥子往飯店外走去。

張逸夫聽著了這些,不用出去就知道大概是什麼場景了。

工業經濟轉型,難免陣痛,犧牲的同志都是壯士,當然這些壯士也都是被迫的。一紙文書下來,或是下崗或是買斷,今後你的口糧就只剩一小口了。別人大口吃肉的時候,你就只能小口喝粥了。

大家都吃樹皮草根的時候能撐過來,大家都只有幾塊錢工資的時候也能撐過來。但現在說什麼都撐不過去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當然這也不能說鬧事的下崗同志就不對,組織確實虧待他們了;但也不能說組織不對,斷臂求生這是組織的英明決策。

因此,這種說不清對不對的事,就不該由大腦進行決斷了,反而用屁股思考更快一些。

張逸夫的屁股坐在組織的一邊。所以他無疑要幫組織排憂解難。

但一出飯店,他還是被這陣仗嚇到了。

大門口。紅條幅拉起,上面是經典的血淚大字——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薊京電力局!還我工作!還我工齡!】

這他孃的還真是貼切啊,正好電力局聯歡大吃大喝,與鬧事的穿著不知道哪找來的破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其這是薊京城區。往來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距離電力部也不遠,丟人不說,要是被上面的哪個領導看見了,怕是影響臭的要死。

鬧事者挑了個好時候,約莫十幾個人皆是靜坐於條幅下,只有一個領隊的男子站在眾人身前,吶喊口號。

王守寅一出飯店,見這陣仗。偌大的手掌立刻拍在自己額頭,苦不堪言。

“我操……”粗口爆了出來,但他還不敢太大聲。

鬧事者見有人出來了。比較精明的一位立刻起身道道:“中間那個是王局長,局裡的副局長!”

為首男子立刻來勁了,忘記了寒冷與飢餓,大哭大鬧起來。

張逸夫,其實是看過類似的場景的。

即便是到了20年後,在他前世所在的電廠。依然不乏又來鬧事的下崗同志。

這種事,沒法規避。也沒法隱瞞,拿冀北電廠來說,現在小5000人,而在生產技術提升,裝置更新,自動化普及後,留500人都多了。

剩下90%的人,大多都要面臨下崗的命運,或是買斷工齡或是提前退休什麼的。拿90年代情況來說,多是把工齡摺合成幾千上萬塊的鉅款給你,一筆買斷,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但20年後……冀北電廠的普通員工,一個月工資怎麼也得有四五千了,這還沒提年終獎和各種過節費。

那麼問題就來了。

咱們都窮無所謂,不能你爽我不爽。

也就是這樣,即便是20年後,拖著老邁的身體為了“公平”而戰鬥的同志,依然存在,且數量不少。

公平,真的是一個深邃的命題。

還好張逸夫的資格,還不夠處理這件事,他可以愜意地站在王守寅身後客串王朝馬漢,酒店保安,賞析王局長的處理技巧。

實際上,王局長的技巧也很簡單,他默默走到幾人身前,沉著臉用不大的音量道:“鬧到這裡有什麼意義?找你們二修廠去,這是電力局。”

領頭者是一不到四十歲的男子,蓬頭垢面說不上,用邋遢評價他是絕對不虧待的。此人見對面這麼說立刻就來勁了,扯著嗓子喊道:“二修廠還不是歸電力局管的?!電力局沒錢給我們發工資,你們可有錢大吃大喝!你們聯歡吃肉喝酒的錢,抵得過我們幾個人一年的工資了。”

王守寅不想戀戰,他知道這種情況最好速戰速決,所以繼續板著臉:“你們先回去,我們這邊會通知二修廠,局裡會跟你們廠長商量解決辦法。”

“有這麼打發人的麼?”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