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隨著鄭天時蜜月的開始,我們和鄭天時酒肉朋友的蜜月也就戛然而止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把鄭天時叫出來本想快意江湖,但是不到9點,鄭天時的手機就一次次響起,看著鄭天時點頭哈腰地在那裡左右為難,兄弟們於心不忍,只好醉不成歡慘離別。如此過招幾回,我們逐漸領教了花大嫂的厲害,於是漸漸便形成在把酒言歡時“結婚了,就別去找鄭天時”的概念和自覺。
《對手》五(2)
直到一年以後,鄭天時喜得雙胞胎,在新買的望京大西洋新城的新居舉辦盛大的滿月酒時,在花大嫂於幾個女賓客的簇擁下帶著倆孩子到樓下曬太陽的寶貴空閒時間,我們終於聽到了略微有點醉意的鄭天時關於婚後感覺的肺腑之言:“我最初對老婆的審美指向是婉約、多情而溫柔的,當初在酒吧裡對阿芯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但結婚以後,我發現她原來是個受到嚴格‘束夫’教育的女子,我得到了愛情卻失去了自由,更可悲的是我竟然對這種約束欣然接受並坐以待斃,因為我通徹地發現阿芯是一個精心經營小家的女子,她對我的約束和管教都是緣於好好過日子的原始衝動,縱然有時候手段比較粗暴,不怕你們笑話有幾次回來晚了我楞是被關在門外一夜,罰睡沙發更是家常便飯。當阿芯一人獨攬家裡的財政、決策等全部大權後,我就有了這套房子、汽車,銀行裡還有存款,每當我在夢寐已求的書房裡寫作的時候,我有一種革命成功後的感動:沒有阿芯,這一切就將是浩浩蕩蕩的啤酒、白酒。現在,你們沒發現我是一個幸福的男人麼?為幸福付出點代價,是值得的。兄弟們,找老婆就該找我們家阿芯這樣的。”
在我們張口結舌聽著“一個婚後男人的幸福觀”的時候,我發現鄭天時其實已經從外表上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原來一頭烏髮的鄭天時已經微微有些謝頂,眼神、舉止間已經完全是個中年男人。後來據此我發現了一個“謝頂幸福定律”——凡是家有良妻小日子紅紅火火的幸福男人,幾乎都會出現謝頂的現象。
鄭天時拍我一下腦袋,“巴西你又想挑撥我和阿芯偉大的愛情?別扯遠了,你不知道經濟學家經常說的‘裙子規律’嗎?”
我嘿地一笑,然後正襟危坐地回答:“鄭老師,是不是這個意思啊,您指教。如果某個地區女人穿的裙子越短,顯示的是這個經濟區這個時期內經濟充滿活力、增長迅速、銀根放鬆?而一旦女人的裙子越穿越長,就說明經濟狀況出現停滯現象、發展乏力、銀根緊縮?”
鄭天時一笑,“你小子還是毛病不改,張大民沒你這兄弟真是可惜。”然後他就嘆口氣,“泰麗公司現在就是在經濟調整期破浪前行、壓力很大啊。”
“你不是說大老闆資金雄厚、百年不倒嗎?”我有點意外,一般鄭天時說起公司都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
“本來是這樣,但這幾個月連出意外。”鄭天時降低聲音,向左右看了幾眼。
“首先是大老闆婚變,離婚就是意味著與他一起創業的老婆要分走 一半財產,嗬,她肯定可以排進中國大陸女富豪排行榜前幾名了。”
大老闆“就是為了那個唱甜歌的小歌星?”我進公司後,只見過大老闆一面,對他的印象倒是不深,反而倒是對那天小鳥般在他身邊纏繞的小歌星讓我記憶猶新。我是在電視螢幕上第一次看到她,我發現她原來比電視上胖、面板也沒那麼白,眼圈由於夜生活頻繁也顯得有點萎靡發青,但是媚人的風情倒是比舞臺上的單純、甜美更讓中年以上的男人無比受用,讓我這即將邁向中年的男人心襟輕搖。
“除了她還能有誰?你說也怪了哈,當年無數女人都想對老闆投懷送抱,但我發現他一直把堅持得挺好,怎麼就一下扛不住小甜甜糖衣炮彈的攻擊呢?不惜失去一半財產也要抱得美人歸。”鄭天時嘆道。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壞訊息?”我給鄭天時續上啤酒。
“其實我一直覺得大老闆成功的背後還真是幸虧有她原配老婆。她 不僅人精明,而且很有魄力有膽識有遠見。聽大老闆自己講,當年倆人是從一塊兒擺地攤賣服裝,開始一直就是由老婆進貨、結賬,他只管接貨、批發零售,什麼貨走俏、什麼貨進多少量都是由老婆一手包辦,大老闆根本不用操心。後來回到溫州辦服裝廠,也是有老婆在幕後指揮,在他們所有資產只有不到一千萬的時候,是她老婆決策從銀行貸款拿出200萬美元從義大利引進了最先進的服裝生產線,才一舉奠定了在國內服裝界的老大地位、打下了財富基礎。他們的離婚將意味著什麼,現在雖然公司集團運作已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