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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對手》四(3)

我堅決把妞兒送到了電梯口,妞兒再三囑咐:“代朗你不要再熬到一兩點才睡啊,那樣我會生氣的。”

妞兒走了不久,北京忽然下起了雨。還沒等我打電話,妞兒的電話就來了:“代朗下雨了你要檢查一下窗戶關好了沒有,你不要擔心我,我帶著傘呢。”

放下電話,我一時無言,在妞兒走了以後顯得空蕩、寂靜的屋子裡,我想起了卞之琳的《雨同我》:

“天天下雨,自從你走了。”

“自從你來了,天天下雨。”

我的憂愁隨草綠天涯:

鳥安於巢嗎?人安於客枕?

想在天井裡盛一隻玻璃杯,

明朝看天下雨今夜落幾寸。”

用普通的、大眾的觀點,我現在是幸福的,但我不知道,這種幸福能否真實和長久。我不是對妞兒沒信心,我是對我自己存有疑慮。

《對手》五(1)

休息了一個星期後,我上班了。在妞兒的精心照料下,我不僅從重感冒中迅速恢復起來,甚至比生病前還顯得容光煥發。

當我開上車,穿行在北京的滾滾車流中的時候,生病時的所有哀怨、感傷和感激迅速淡化為一股似乎已經很久遠的塵煙,我滿腦子開始想的就是如何為泰麗公司下一步的營銷進行新的策劃和規劃。

鄭天時在我生病期間來過幾個電話。一方面是表示慰問,另一方面是講述公司現在面臨的形勢和下一步的打算,“巴西,現在的形勢不容樂觀啊,佳樂公司現在是步步緊逼,還有新近出現的美麗德也在搶佔市場,你不在期間老闆從上海飛過來了一次,講了四個字:形勢逼人!如果今年的業績不達到年初定下的目標,明年上市就懸了。巴西啊,咱們肩上擔子重啊!”

其實來到泰麗公司不久,我就發現這個公司並不如人們想象中那麼鮮活而生動,事實上,公司在資金鍊上經常出現一些波動,除了剛一開始產品上市的時候是款到發貨外,進入2003年下半年後,便也進入了一個常見的賒貨欠賬的典型初級階段市場經濟的模式中,遠在溫州的生產基地那邊經常催這邊繳清發貨款,公司裡的小白領們經常就要上竄下跳到全國各地去挨家挨戶地催“租子”。

“巴西,你發現沒有今年街上女人們穿的裙子是越來越長了?”有一次,鄭天時向老婆、也就是當年酒吧裡的“長髮飄飄”花瑞芯請好了假約我到位於地安門南鑼鼓巷的“過客”酒吧暢飲,說起公司的狀況時,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又對我有感而說,巴西,你看咱們的國家三四億多人生活的城市像歐洲,###億人生活的農村像非洲,簡直就是個歐非共同體。當前經濟總體是供大於求,而某些方面反而處於嚴重短缺:其一,社會保障缺,社會保障的嚴重短缺使得老百姓不敢消費,據說全國居民儲蓄率高達37%,尤其是貢獻GDP40~60%的產業工人和億的農民工,消費嚴重不足對企業意味著生產的產品賣不出去,“美國發燒,中國就感冒”,中國企業更多地依附在對歐美日的外貿出口上,這就給中國人在國外人的眼裡的地位的提高有了嚴重的影響,其二,教育短缺,家庭在銀行存款的44%都是為了孩子的教育,中國的義務教育不義務,我國的教育投資從未超過GDP的,遠低於國際標準,其教育結構嚴重不合理。大學生一畢業就意味著失業,而由於缺乏高階專能技師,比如國家要上一個核電廠,高薪懸賞之下無高階鉗工。其三,住宅短缺嚴重,然而即使價格下調一半,老百姓依然買不起房子,房地產成了小資產階級的幻想,大資產階級的陰謀。

“什麼意思?老兄你還敢觀察裙子,還想到了國際上了,不怕大嫂罰你睡沙發?”“不過老兄我公司賺的是女人的錢,”我咯咯一樂。

當年鄭天時在那個酒吧的《勝利之吻》取得了意外的成功後,從此鄭天時身邊有小鳥依人狀的花瑞芯(說實話,當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幾乎要傷心得流下眼淚:如此美女,卻如此名字,真是暴殄天物。但後來我發現,這名字其實和主人如此地貼切。)日日相伴,開始了他人生的燦爛奪目的春天。很快在轉過年來的1998年的“五一”節前所有的兄弟姐妹們便收到了喜帖,大家歡欣鼓舞、心甘情願地湊足了足夠的彩金到石景山的一家不起眼的飯館給鄭天時慶賀“成人大典”。那家飯館是花瑞芯的一個女朋友、就是酒吧裡的那個“赫本頭”的搞不清楚到底什麼關係的男友開的,所有酒席都在對外價格的基礎上打八八折。

但是隨著鄭天時蜜月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