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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也覺得應該這樣做。

嚴宏昌回到小崗後,就把大家找到自己家開會,將這趟上海之行的事兒作了介紹。大家一聽上海馬上要送來一百頭品種豬和十五萬元資金,頓時,一片驚喜。都誇嚴宏昌能辦事,為小崗村辦了一件大事!

接著,讓嚴宏昌感到悲哀的事情再次發生,豬和錢都還沒到呢,會上,大家就為誰當場長,誰當會計,爭得不可開交。

首先是嚴俊昌的三弟嚴留昌,往起一站說道:“十五萬拿來給我,我幹養殖場會計,這錢由我掌管了。”接著嚴俊昌的二兒子嚴德龍,馬上提出:“我來當這個場的場長!”其他村民一看這個架勢,心裡都不高興:難道說,嚴俊昌掌了隊裡的大權,今後小崗村有了啥好事,就都該攤到他一家人的頭上?

就見嚴金昌挺身而出,自告奮勇也要當場長;他的話音兒沒落,嚴美昌同樣也是毛遂自薦,要掌這個權。

剛開始,嚴宏昌還在笑,他覺得好笑;但看著,看著,不對了,你爭我搶,各不相讓,熱鬧得就像一鍋開水,他感到了寒心。

那時村裡早派有蹲點幹部,開會的時候,縣農業局的副局長黃士堯也參加了。黃士堯見嚴宏昌冷著臉坐在邊上不說話,就對大家說:“這個專案是容易搞來的嗎?你們不聽聽宏昌有什麼想法嗎?”

嚴宏昌忙擺手,只顧抽他的煙。

黃士堯小聲問:“你自己想幹嗎?”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住上了大房子(6)

嚴宏昌又擺了擺手,他慌忙低下了頭。他真的想哭啊!

他見黃士堯把頭湊過來,就對著黃士堯的耳朵顫著聲說:“……這樣下去,小崗還有什麼希望?”

黃士堯一愣,小著聲兒勸說道:“慢慢來,不要傷心。我來找他們談談,勸勸嚴俊昌,哪能一家人幹,也要讓別人幹。”

爭論了一晚上,沒爭出個結果,第二天上午只得繼續開會。這時關友章和關友申怕大家再爭論不休,就建議,乾脆誰都別爭了,養殖場也別辦了,一百頭豬一家分它幾頭,十五萬塊錢也平攤到各戶。

往常村裡開會,有嚴宏昌去,段永霞是從來不參加的;但今兒個會是在自己家裡開,她就坐在一邊聽,越聽,越生氣。心想,這豬,這錢,雖說是嚴宏昌和他的朋友從上海跑來的,留給隊裡她也認為是對的,但是,嚴俊昌的一家人一個爭當場長一個爭當會計,這不是欺負人嗎?惹得大家都爭都搶,就是沒人願當飼養員。

她看出來了,大家都爭會計、爭場長,那是不想讓嚴俊昌一家人吃獨食,卻又都不敢明講。她知道宏昌不會幹這個場長,他還想到外面跑跑,忙他和宋富豪辦的那個公司;她其實也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但是大家都不敢講,這話怎得有人捅破,捅破了,才能知道嚴俊昌葫蘆裡裝了啥藥。

於是段永霞亮開了嗓門,接過話,說:“我餵過多年鴨子,養豬的事我承包了!”

一直沒說話的嚴俊昌,見段永霞要把這事攬過去,終於沉不住氣,拿出了當家人的口氣問:“我不給你地,你哪有地建豬場?”

段永霞奇怪地說:“怎麼沒有?我用我自己的承包地!”

嚴俊昌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訓斥道:“哪有你的地?你的地在哪裡?地都是共產黨的,隊裡的,你有屌地!”

嚴俊昌竟當眾對弟媳說起了髒話,段永霞不願意了,也立起身,毫不示弱地同他理論起來。不少人趁機幫助段永霞,一時間,會場上吵成了一片。

嚴宏昌只感到心口兒堵得厲害,連著猛抽了幾口煙。他很想說上兩句,卻又覺得說不清楚。他聽得出,堂兄今天的話不光是說給段永霞聽的,他這是在敲山震虎。專案搞回來了,這很好;但是,由誰搞,怎麼搞,那是隊上的權力,有什麼好討論的?“地是共產黨的”這句話,更是在提醒他嚴宏昌,堂兄現在不僅是嚴崗大隊大隊長兼小崗生產隊隊長,還是有了兩年黨齡的共產黨員;而他嚴宏昌申請書遞了不少,至今仍是個“群眾”,黨內、黨外都輪不到他來召開這個會。

黃士堯昨天會後去做了嚴俊昌的工作,嚴俊昌聽了,卻一言不發。他見今天會上鬧成了這麼個局面,就咬著耳朵對嚴宏昌說:“宏昌,我看了,小崗你想搞好,是搞不好的了;你做了好事人家不領情,不如把這批豬拉到我們畜牧局去,等養大了,一家分給兩頭。”

黃局長的建議,嚴宏昌並不贊同,但黃局長在徵求大家的意見時,大家竟然都同意。能不滿意嗎?反正大家都沒出力,便宜也沒被個別人搶了去,何況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