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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織田作之助似乎看到了什麼，藍眸直勾勾盯著邊上用於裝飾的陳列書架，上頭是自己和老闆隨手放的一些書本，有新有舊。

北原拓也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你想看書？自己拿吧。”

別再給我添事就行。

得到允許後，織田作之助小心翼翼地從上頭抽出了某本書。

北原拓也看了一眼書脊上的名字，有些印象。

……啊，是這本書啊。

北原拓也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大概是一個月之前，酒吧裡進了一隻野貓，而且還是少見的三花公貓。

三花貓發現靠近的北原拓也，沒有害怕地炸毛，反而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後，輕快地躍到高腳凳上。

貓用爪子踩了踩柔軟的坐墊，找了個好位置後臥下，喉間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北原拓也心癢癢，抬手輕輕摸了兩把三花貓後背上的毛，意外地發現地上居然還有一本書。

書脊上寫著《明暗》二字。

他彎腰撿起。

“啊，只是「下篇」啊。”

北原拓也挑了挑眉，“哪個客人丟在這裡的嗎？”

拓也將書翻了個面，看到封面上留著一對小坑，像是被什麼小動物咬過一樣。

“喵~”邊上的三花地叫了一聲。

他伸手，用食指輕輕搔了搔貓咪的下巴，“是你帶來的嗎？”

三花貓甩了甩尾巴，似乎通人性般預設了他的說辭。

哇哦，還真是神奇。

只可惜北原拓也沒什麼看書的習慣，更何況這只是本「下篇」，沒有前兩篇的鋪墊，也就更沒興趣看了。

於是，他便將這本有著奇妙來歷的書冊隨手放在了酒吧的裝飾書架上。

……不提起來自己還就真忘了。

拓也：“你喜歡這本書？”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腦袋，聲音沒有起伏，“嗯，之前看了前面兩本，找了很久，一直沒找到「下篇」。”

不過少年腦袋上的呆毛翹了起來，看起來主人的心情相當開心。

織田伸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書的封面。帶著木倉繭的指腹緩緩掃過書頁，每一次翻動都會響起悅耳的沙沙聲。

北原拓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無言收拾著酒吧內的殘骸們。

一人翻動書頁，一人收拾門店。

偌大的酒吧內只剩他們二人。

亂七八糟的碎片，以及不能再用的桌椅們，被拓也拎著丟到了後門外的垃圾桶。

還要算一算這些東西重新買的價格，他只覺得腦袋疼。

總感覺最近遇到的麻煩事可真多。

北原拓也扶著自己的額頭，回到酒吧內。

織田手中的書已經翻過去了三分之一。暖黃色略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看得很專注，青稚的臉龐寫滿了認真。

一時間，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位少年殺手，而應該是一位坐在教室裡認真讀書的好學生。

文字的力量是如此的神奇。

或許他該送中原中也去唸書？

北原拓也腦海內的想法一閃而過。

注意到拓也回來，織田作之助的眼神從書本上挪開，看向了北原拓也。

他思索了一下，猶豫地詢問道。

“為什麼主角不再殺人了呢？”

北原拓也一開始沒有回答，直到發現織田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臉，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詢問自己。

“啊？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啊。”北原拓也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短髮，語氣有些不耐。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倚靠在吧檯上。

“我又沒看過這本書。”

“這樣嗎……”

雖然並沒有得到答案，織田作之助也沒有失望。

“你很喜歡這個主角？”

“嗯。”織田道。

因為有時候覺得，自己和書中人一樣。

只要執行任務就可以了。

他們都是奪人性命的殺人者。

正因為過於相像，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也就對小說中角色的選擇而好奇與不解。

“但為什麼，他又選擇不再殺人了呢？”

困惑盤踞於心頭。

織田作之助感到了迷茫。